白芨汇报完事情后,走出井宿堂,让人给白府送了信,将今日的情况说了。她觉得还是暂时不要回去的好,灵毓秀肯定会逮住她问个没完没了。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她脑子都乱了,想静静,便回了自己的轸宿堂。
白芨趴在轸宿堂桌案上思索谢昭的脱罪之策时,这厮竟然直接回了白家。他刚把事情说完,白芨的口信便送到了。
谢掌门早就看出白芨是个翻脸不认人的,也没打算连累白家,立刻告了声辞,趁着夜色整装离开了。
而这边,卢国舅却是直接冲到了镇邪司。
他是皇贵妃卢氏的亲弟弟,而卢贵妃又是极受仙皇恩宠。身为国舅的他,便成了京城一霸,连修士们都不敢得罪他。
卢府豢养了不少散修,金丹期以上的,就有四五个,还有一人是元婴期。
便是那名叫温良的元婴期修士,用玉舟载他来的上境宗。
“明英呢?我要找他讨个公道!”他站在黄龙署门前大喊大叫,很是一幅泼皮无赖的模样。
黄龙署的弟子将他拦在外面,他倒也挺识趣,不硬闯,只是扯着嗓子聒噪。
就这么叫嚷了一会儿,他便被人请了进去,镇邪司司正明英在积玉台接见了他。
“卢国舅?”
明英的官职品阶为正二品。虽然,这姓卢的仅是个掌车马的车府令,可他还身负侯爵的爵禄。所以,还是要对他客客气气的。毕竟,卢贵妃的枕头风可是这世上最好听的话语。
“司正大人!”这人一见面,就很有礼貌的向明英施了一礼,完全没了刚才的无赖模样。
“卢国舅的案子,我已经勒令朱雀部去查了,你还想怎样?”
“我来找司正大人,是要揭发镇邪使徇私枉法之罪的。”
“哦?何人徇私?”
“我也不知道她叫什么,不过,今日当街杀死我家仆人的凶徒,是和她一起的。所以我怀疑,定是她故意放走了凶徒。”
说着,他从怀中掏出一张画像来,拿在手里展示给明英看。
事情发生后,一名装死过去的仆人跑回去报了信,并描述了那一男一女的面貌,请善画像的先生做了这幅画。
明英只看了一眼,便认出了一身白衣的白芨。
“来人,”他招呼了一名弟子近前,“去朱雀部,把轸使大人叫过来。”
弟子领命而去,不一会儿,白芨便步履款款的走上积玉台。
“司正大人!”白芨朝他施了个下属礼。
“卢国舅向我揭发说,是你故意放走了天市街行凶的凶徒?”
其实,事情的始末,刚才始青已经向他回报过了。只是,卢国舅找上了门来,他也不好随便打发了。
白芨抬起头来,看了眼在一旁坐着的男子,这人二十几岁的样子,鸢肩豺目,面相不善。
“并非是我故意放走了谢昭,而是实在打不过他。”
“得了吧!”那男子嗤笑一声,“我打听过了,你和那凶徒是一起的。”
白芨看向他,脸色平静,眼中却含着威势。“我虽和他一起,可并没有偏袒他之意,为了将他当场缉捕,还受了伤。”
“哼!”卢国舅冷哼一声,“轸使大人不会是在演苦肉计?”
白芨不再辩答,既然人家不相信,说再多也没用。而是朝向明英道:“请司正大人明察。”
明英端着一幅秉节持重的样子,他虽然不见得对白芨有多爱护,却不喜卢国舅藐视他的威严,公然来此闹事。
所以,自然是维护白芨的!
“卢国舅,轸使大人有没有徇私枉法,我肯定会让人详加调查。若调查结果真如国舅所说的那样,镇邪司绝不会偏袒!”
卢国舅不说话,带着绿宝石戒指的一只手,漫无目的的在桌子上砰砰敲着。这幅态度,可是很不给明英面子了。
明英冷眼看他,追问道:“国舅爷,您到底想怎样?”
卢国舅抬起脸来,认真的看着明英道:“我不相信明英大人不会偏袒自己的手下,所以,您刚刚做的保证没用。”
明英脸色铁青,被人当场怀疑人品,他心里很不是滋味。
只听卢国舅继续道:“其实我最担心的,是轸使大人会帮助凶徒逃跑,给缉捕增加难度。这样吧,我给你们出个主意,让轸使大人亲自负责这个案子。若是大人能在限定时间内捉拿到凶徒,便能撇清你的嫌疑。司正大人,你看,我这主意可好?”
明英的脸上含着怒气。他已经将这件事交给了始青办,十分厌恶旁人对他指手画脚。可若不答应,他知道,这个卢国舅一定会继续胡搅蛮缠下去。
看了眼白芨,深深吐出一口气,终是说道:“轸使大人,便由你来接替始青,查办这个案件吧!”
司正大人亲自开口了,她能说不么?只能硬着头皮答了一声:“是!”
当下,明英便派人传讯给始青,把他从太玄山叫了回来。
白芨与他做了交接,得知谢家四口还未从白家返还,便带上雀羽们,亲自回了趟白家。
白老爹和灵毓秀看见她追着问到底怎么回事,白芨只得把事情简单说了。又告诉他们,卢国舅说她故意放走了谢昭,非得让她来负责这个案子,她若在三日之内捉拿不到谢昭,镇邪司会将她以徇私枉法之罪论处。
一听白芨这么说,灵毓秀慌了神儿,直挺挺的躺倒在老爹怀里。
白芨来不及安慰她,她得赶紧追谢掌门一家去。
她求救似的看了老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