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她不得不相信墨九渊在她梦里说的话了,李佺果然是杀害师尊的元凶。
她取出一张白版放进自己的储物袋里,离开密室。
回到家里,她躺在床上,拇指摸索着食指上的殷虹,慢慢沉入梦乡……
墨九渊正坐在银杏树下等她,那一双龙眉凤目,向她望过来时,似笑非笑。
“我找到证据了,”她来到他面前。
“那我的嫌疑撇清了?”他语气冷冷。
“是我错杀了你!”她低下头。
他慢悠悠站起身,走近她道,“现在你该为我办事了。”
“可以,你下令吧。”
“替我杀了陷害我的人,不只是李佺,还有他的妻子白苏。”
任谁都能想到,当年那个局,若无白苏的参与,李佺是不可能成功将罪责嫁祸到墨九渊身上的。
所以,就算白苏不是杀害师尊的帮凶,也一定是知情者。
只是她心里还有疑问。
师尊的住处,仅有他的亲传弟子们能够出入。而李佺作为一名普通弟子,是无法进入清微殿的。那么他又是如何投毒杀害了师尊的呢?
当年师尊所中之毒,名为生死劫,无色无味,以师尊的修为都觉察不出。
这种毒药十分罕见,因炼制困难,材料难得,多数炼丹师只闻其名。
这么名贵的毒药,李佺是如何得到的?
要想调查出当年的真相,她觉得,只能撬开李佺口。
想到这里,她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计策。
离开梦境后,她连夜御剑来到上境宗。
一路避开大道走小路,躲过巡逻的弟子,来到清微殿。
这里景物依旧,却早已物是人非。但她没有时间感伤,直接推门进入正殿。
师尊毕竟是受天下修士所敬仰的大德之人,他虽已身去,这里却仍旧保留着他生前的面貌。有人来上境宗游览,必会来瞻仰一下一清仙尊的故居。
她借着昏暗的月光,径直来到南墙边。墙上,挂着一把古朴的仙剑——太古。
师尊的这把剑,自他老人家身死那日起,便自动封剑了。然而外人所不知道的是,她能拔开。
当年,师尊为她淬炼五色炼石修补灵根时,沾染了自己的灵力气息。
所以,她是师尊之外,唯一能拔开这把剑的人。
取了剑悄悄离去,又转身来到后山。
后山的皓灵洞,乃是上境宗终身弟子们的安息之地。
洞内空间广阔,犹如星辰宇宙,历代宗门弟子的棺椁按照星宿排布,悬于星辰大海之上。
师尊的位置是天权。
她穿过一具具悬棺,来到师尊的棺椁旁。透明的水精棺内,师尊的容颜依旧,仿佛他只是在这里安眠一般。
她跪下来,朝着馆内磕了个头。
“师尊,”她道,“徒儿得罪了。”
说完,拿出自己的储物法宝乾坤球,将整个悬棺收了进去。
然后,又挑了一名无名弟子的悬棺,把棺盖打开。
其实,她真正应该感到抱歉的,是这一位才对。
只见棺盖一打开,里面的人立刻化为烟尘,消失于天地间了。
把棺盖合拢,移到天权的星位上。做好这一切,她才悄然离去。
第二日,负责打扫清微殿的弟子将太古剑丢失的情况,上报给副宗主一凝。
三日后,太古剑丢失之谜还没查清,又有人上报,一清仙尊的真身也不见了。
一连出现的状况,如一石激起千层浪,让整个上境宗迷惑不已。
当然,许多谣言也纷至沓来。
其中有一种说法便是,师尊已经成仙飞升了。
然而这种说法并不是从上境宗内部产生的,而是从不远处的四海城白家子弟们的口中传出去的。
对于做过亏心事的人来说,谣言的威力通常都是致命的。
这几日李佺一直睡不好,连最重要的祭祀大典,都没能让他精神起来。
然而,由于白老爹拒绝主持祭典,他只能硬着头皮上。
上境宗派了几名长老以及仙师前来观礼,其中一人叫文执。
此人高瘦,长相平庸,任何人在看见他的第一眼,都会被他那不起眼的外貌所欺骗。
李佺是他的亲传弟子,他是李佺的师父,正是由于这层关系,他是必须要来给李佺涨面子的。
又由于他是现任宗主一尘的亲传弟子,所以在上境宗的地位也不一般。不过,据说他现在已经不是玄圃台的仙师了,而是破格进入了镇邪司。
上境宗有三大重要部门,其一为玄圃台,是为修仙界培养人才的地方,更准确的说法为深造。玄圃台不是谁想进就能进的,由于录取名额有限,需要各附庸和下属宗派的掌门推荐信,然后通过试炼才能进入。
其二为镇邪司,是修仙界的执法机构。掌追踪调查、司法刑狱。
其三为执事府,这个部门的职责比较庞杂,小到鸡毛蒜皮,大到关乎天下的生死存亡。
正午时分,祭祀大典开始。观礼的贵宾们在宗祠前的平台上就坐,而白家长老们则在李佺的带领下,依着繁杂的程序,进行祭祀。
叩拜之后,长老们起身退下,由掌门向先祖进行颂告、祈佑。
颂词念了一半,便听得空中响起一声浑厚的嗓音,“孽畜!”
这两个字犹如一声惊雷,炸响在围观祭典的众人耳边。一道悠远的剑光,从空中闪现,倏忽而至。
剑光落下,一位青衣华发的老者出现在众人面前。老者气质高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