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母亲拦着,心急如焚的肖志华当天夜里就上山去找人了。但是这一晚他也没睡,将儿子肖小石的东西翻来覆去的看,包括儿子的照片、课本、作文,还有那点已经磨损得失去了本色的玩具。他就这样看了一夜,好像这些东西有一种吸引眼球的磁力一样。
天一亮,肖志华就上山找人。他带着一点简陋的装备,一次就在野人山上找了三天,转遍一大片山脉了,“神仙跳”这样艰险的地方也去过了,但是没有找到肖志远口中的“坟场”和“乱石荒地”。自然也没有发现肖小石的一点踪迹。
休息了两天,他又上山了,这次足足在山上呆了七天,还打算进入野人沟,但是没有找到入口,只得作罢。从山上下来是,他衣衫缕缕蓬头垢面,差点被人当成野人。
他这种惊呼疯狂的举动,村民有人感动,也有人不理解。有人劝他道:“农村孩子没那么金贵,丢了就丢了,把自己命搭进去就不划算了。”
肖志远也劝他道:“小石不在了很可惜,但是还得面对现实不是?我看你还是再找个媳妇,再生个孩子最好。”
肖志华道:“志远你不懂的,小石头就是我的命。小石头不在了,我的命就丢了。我那么辛苦去广州打工赚钱,就是为了小石能过上好日子。现在命都丢了,做什么都没用了,都没用了。”
肖志华还打算第三次进山。不料气温骤降,细雨霏霏,山上都凝冻了,他纵然想上山,却也没有这个本事。又想起了孙鸣给他说的那些话,便又去乡派出所。
进派出所问值班民警,那警察道:“你找老福(后来知道,孙鸣爱自诩福尔摩斯,故而人称老福)啊,在里边,你去找吧。”
走到里边,孙鸣正拿着一本书在那睡瞌睡。肖志华把他叫醒,问他调查情况,孙鸣懒洋洋摇头道:“我查过了,孩子是10月28日上山的,那天陈嘉龙整个白天都在乡里开会,很多人可以证明。晚上他还上山去找孩子。不是他。”
肖志华急道:“那村里其他人呢,你也可以去查啊。”
孙鸣无可奈何道:“查?怎么查,我虽然号称福尔摩斯,可也得有线索才行,没有线索我怎么查。”
肖志华道:“那就这么算了?我儿子都失踪大半个月了!”
孙鸣道:“也不是算了,咱们得慢慢找线索想办法……我倒想起一件事,孩子上山前几天,有两个省里来的专家也上了野人山,到现在还没找到。我在想,这两件事会不会有什么联系?”他眯起眼,晃着二郎腿,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肖志华道:“什么联系?不管什么联系,你赶紧去查啊!”
孙鸣瞪着眼道:“不是不查,是时机不到,懂么,只要你能提供线索,我马上去查!”
肖志华知道在他这没什么指望了。只得颓然回到村里。母亲看他茶不思饭不想的样子,劝他道:“小华,你看你都瘦成什么样子了,不吃东西,怎么能找到小石?”他这才勉强吃了点东西。
当晚,他坐在窗前,盯着野人山那巍峨的身影发呆。小石头还在山里呢,降温这么剧烈,他冷吗?今晚谁陪着他?他到底在哪里?……肖志华眼睛被一层雾气所遮掩。
今生今世,一定要找到你,儿子。
当晚十点左右,肖志华正打算上床躺一下,突然脚下传来一阵晃动。他第一反应就是:地震了!
好在震动不是特别强烈,几秒钟就过去了。他赶紧去看母亲,发现老人家睡得很香,根本没有察觉到刚才的地震。家里也没受到什么损失,其实就他家这点锅碗瓢盆,也没什么可损失的。
他松口气,正准备回去,突然被所看到的一幕惊呆了。
西北方向,野人山背后,一道巨大的淡金色的光柱直刺天穹,氤氲光芒围绕光柱四周,将天地照得一片通明。但这奇景只一瞬间便消失了。一转眼,狂风大作,暴雨噼里啪啦打下来,肖志华赶紧逃回屋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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