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仲达道:“陛下命老臣此次赶往炎都,出使商议划定新疆界之事外,还有一个更重要的目的,就是要把那位废后皇长子请到南陈来。”
所谓废后就是指陈师道在流落江湖时的结发妻子聂锦儿,如今陈师道贵为南陈开国皇帝,他曾经的妻子即便是毁了容失了踪也不能随便称呼,所以称为废后。而聂锦儿生下的儿子自然就是皇长子,也就是陈醉。
陈师道在这个时候忽然发下这么一道命令其中的含义已经十分明显。陈子轩这位监国太子在两个亲弟弟之外,更要多一个异母同父的竞争对手了。
“那人最近可是又有惊人之举?”
费仲达点点头,道:“他在帝江城中带走了司文晓,随后又单枪匹马迎战陈惜竹为首的六大九品巅峰高手,以自身为饵布下箭阵,用乱箭射杀了六大高手后,再单独与古佛宗的费莲生交手,老臣这位族叔位列江湖武榜十大之列,实力境界都在老臣之上,最终与炼锋城主交手的结果却是惨败,只逃了元神法相去。”
“啊!”陈子轩大吃了一惊。皱眉道:“老师的意思是父皇对那人动心了?”
“或许只是想亲眼看看聂锦儿生的儿子。”费仲达道:“但无论如何,太子殿下都需做好思想准备。”
“子轩方寸已乱,请老师教我该当如何做?”
“阳奉阴违!”费仲达道:“一方面在陛下面前要表现的绝对顺从,只管继续似这般兢兢业业于朝政为陛下分忧,其他一概不闻不问,你已经有过一次大错,陛下有心包容才得以至今安然无恙,千万不能自己再把刀柄递给陛下,另一方面要抓紧一切机会竭力拉拢或杀掉这个陈醉!”
“能够力战费莲生的人物,加上他身边那些骄兵悍将,凭子轩和巴山派这些力量怕是很难杀掉他了。”陈子轩道:“不知先生作何打算?”
费仲达道:“杀不掉就想办法拉拢交往,老臣观此子过往言行,虽有帝王霸者的手段,却无仁王帝主的雄心,他在北赵所作所为,倒似乎真的只是为了与北赵宁帝之间的情义,陛下纵有此心,只要殿下能先下手为强,便可保无虞。”
“老师的意思是,我这位异母兄长并无意到南陈来?”
“他来不来给你捣乱的关键还在于你!”费仲达道:“他能为了宁帝与武威王为敌,必定会有一天为了聂锦儿站在陛下的对立面,但如果他知道陛下对聂锦儿只有一片赤心,说不定便会回心转意父慈子孝了,到那时,他就会是陛下眼中最重要的皇子,以他目前所展现的能力,如果他对帝位有心,太子殿下根本毫无胜算。”
“所以老师的意思是让子轩如果不能除掉他,就最好先跟这位兄长联络上,建立感情的同时用言语挤兑,迫得他表态不会到南陈来参与争储?”陈子轩自从上次事件后已经彻底断了除掉高祖皇帝取而代之的念想。一心一意等着老爹把位置禅让给自己。他现在朝政大权在握,除了威信不能与陈师道相提并论,就权限而言跟真皇帝也只差一个大义名分。
即便听到了这么令他愤慨紧张的消息,他也依然没有再敢动一丝一毫那个念头。
孺子可教也。
费仲达心中满意,点点头,道:“殿下圣明,老臣正是此意,这陈醉目下正与武威王在北赵争锋,陛下是担心他会失败,所以命老臣赶往炎都把人接到南陈来见面,而老臣也定会遵从陛下旨意竭尽所能办成此事,只是此事难度极大,需要的时间不会短暂,殿下有充分的时间观望布置。”
“想不到我这位兄长竟有资格成为赵俸侾那虎狼凶徒的对手。”陈子轩沉吟道:“既然父皇都不看好他能成事,想来他是没什么机会的,一旦事败却不身死,只怕他就会跑到南陈来。”
“尽管可能性不大,但人心难测不得不防!”费仲达道:“所以在这之前殿下要做好两手准备,第一训练死士,做好必要时亡命一击放手一搏的准备;第二要尽量与这个陈醉建立往来,最好是认下这个兄长,结下兄弟情义,从此人对待宁帝的方式看,这第二种方式要更容易得多。”
陈子轩点头道:“子轩多谢老师指点,今晚就派人去北赵联络那位同宗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