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者身着儒雅,似乎有些不上心地说道,“无事,或许有些晕针,坚持一下就好了。”
可是那阵疼痛,越来越难以忍受。
我声音有些疲惫,“铭轩……好疼……”
江逸行毫不犹豫地站到了我的面前,他俯下了身,不顾那老医者的阻拦,很小心地为我拔下来了头上和手上的银针。
每一个阵拔下,都会有一种很疼很疼的感觉……
我忍不住道,“好疼……”
江逸行语气急促,“衣儿,没事的,没事的,不要怕……”
“我好疼……”
可江逸行却好像比我更加慌张,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才能小心地拔下我额头上的针。
江逸行声音有一些发颤,“都拔下来了……”
他从怀里掏出了一个手帕,小心翼翼地擦着我的脸。
“我的脸怎么了?”我声音越来越低,脑中忽然一阵剧痛,来不及思考便要昏倒下去。
“衣儿!”
我倒在了江逸行温暖的怀里。
曾几何时,他的怀抱都是我最温暖的依靠。
曾几何时,他的眼眸里也出现过这样的神情。
曾几何时,我们与从前一样。
待神志有一些清醒,我低声喃喃道,“我好疼……”
江逸行试图用温柔的语气来让我放松下来,他道,“没事的,没事的,缓一缓就好了。”
那老医者却突然变了脸,斥责道,“你们两个是不是来砸场子的!我行医这么多年从来都没有出现过纰漏,你们两个一来,就给我闹这样一出!你们是不是其他医馆派过来的!”
我听他这样说,头更疼了一些。
明明是你说针灸不会疼,但是一扎明明这么疼,我想,如果方才江逸行没有及时拔下针,我觉得我都有可能直接昏死。
怎么现在还反而怪我们两个了?
江逸行愤怒地瞪了一眼那医师,怒道,“闭嘴!”
我第一次看到江逸行这么生气,他额头上有青筋暴起,眼眸里尽是怒气。
那医者已经没了方才半分儒雅随和的气质,他骂骂咧咧道,“你们这两个人,砸场子还那么嚣张,真当我这医馆无人?我还会怕你们这两个小毛孩吗?”
江逸行冷冷道,“闭嘴,我再说最后一遍。”
我声音有些颤抖,“铭轩,莫要理会这人。”
江逸行低声道,“你先别说话,靠在我怀里好好休息休息,好吗?”
我低声应道,“好……”
那老者摆起来了架势,似乎要大骂一场。
江逸行冷冷地望了他一眼,利落干脆地抽出了腰间佩戴的剑,直直地对上了那老医者,他冷声道,“还不准备闭嘴?”
那老者见状面色一青,想要大骂却又看到那柄长剑,气势逐渐也颓了下去。
江逸行将剑合回剑柄,将我轻轻地扶起。
他关切问道,“怎么样了现在?”
我仍然是一片昏乱,许久才道,“没事……”
江逸行扶着我出了医馆,刚刚踏出门,便停下来了脚步,他望着仍然在排队的百姓,沉声道,“大家不要在这里看病了,另寻他处吧。这里的艾草采的都是山间最次艾草,闻起来索然无味,并无多大功效,用了倒不如不用。”
原来,他看出了这家医馆里的药草都是劣质药草,怪不得,怪不得他方才这么气恼。
任哪一个行医的人看到别人用劣质的药草来欺瞒百姓都会气恼吧。
我还以为他是太过担心我了。
心头隐隐有一些失落,江逸行只说了这一句话,便扶着我缓缓离去。
我们走了,看不到身后议论纷纷的百姓,亦看不到闻声出来骂骂咧咧的那名医者。
医者仁心,可有些人却只是表面功夫。
大概这些百姓们,都信了他这些表面功夫吧。
江逸行将我扶进了最近的一家客栈里,忙问道,“怎么样了?”
我躺在床榻上,有气无力道,“头晕。”
他俯下身,两只手摁在了我太阳穴的位置。
我睁开眼眸,便对上他那一双好看的眸。
他温声问道,“这样会好一点吗?”
江逸行没吐出一个字,便有一股温热的气息抚到我的脸上。
我只觉耳根瞬间泛红。
我结结巴巴地应道,“好……好多了。”
江逸行道,“那就好,我多给你揉揉就好了,只是没想到碰上了一家这样的医馆。当时你扎针的时候,我还没有发现到底是哪里不对,都怪我,要不是我,你也能免了这一遭罪受。”
我淡淡笑了笑,“怎么会怪你……”
那一瞬间,江逸行的动作停了下来,他静静地望着我。
我知晓,是因为方才我一说话,气息也抚到了他的脸上。
这一刻,他的脸颊泛红,与我一样。
这一刻,我竟想时间就此静止,不知为何,我还有些贪恋这样的感觉。
这一刻,我知道他是江逸行,也是从前的铭轩。
而我的心头,也渐渐升起一个疑问。
他似乎终于反应了过来,忙站直了身,躲避我的目光,“嗯……”
我叫住了他,“铭轩……”
他坐在床榻边上,但仍然躲避我的眼神,“怎么了?”
我终于问出了口,“你,是不是想起来了?”
他不直视我的眼眸,呆呆地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唤了唤他,“铭轩?”
他转过了头,“嗯?”
江逸行在对上我眼眸的那一刻,便匆忙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