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雪之下,覆上的是满目的苍凉。
许之什,你不该这样颓靡。
忽然,我痴痴地跟上了他的脚步。
为什么,我为什么又这样?
苏己拉着我的手,低声喝道,“念念!”
我愣了愣,停住了脚步。
我这是在做什么?
可我如今,脑海里只剩下他那日驯马的画面。
白衣绿萍,那便是我对你的最初记忆。
那一次,我觉得我再也忘不了你了。
那一次,我觉得你是我见过的,最俊朗的少年。
许之什,我好喜欢你。
我以为,我望见你举起刀刃,我望见你带领着千军万马,我望见父亲与哥哥死在了我的面前,我会恨你,我会很恨你。
可是为什么,我心里仍是留恋着那日的场景。
白衣绿萍,那便是我此生望见的最美的风景了吧。
我低声喃喃道,“苏己,对不起。”
苏己,这一次,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父亲,对不起丞相府,对不起哥哥,对不起,未国的万千百姓。
苏己用力地将我拽了回来,她的声音里含着一丝怒气,“念念!”
我呆呆地站在了那里,痴痴地望向了许之什颓靡的身影。
许之什,我不该这样。
我不敢对你心存留恋。
苏己用力将我的身子转了过来,“念念,你清醒一些。”
我应该清醒一些的。
耳畔,忽然想起了一个温柔的嗓音,“衣儿?”
是你吗?
你是不是回头了?
我转过脸,望见了那抹熟悉的身影。
你来了啊。
我呆呆地站在了那里,望着眼前的他。
他的眉头紧紧地皱着,眼眸里似是含了许多悲伤。
这似乎只是两日不见,怎么他的脸上,就变得这样沧桑了。
铭轩,你怎么来了。
江逸行的身后,是师父的身影,“衣儿,终于找到你了。”
师父的脸上,尽是焦急。
我呆呆地站在了那里,再转过脸,已经望不见了他的身影。
江逸行也呆呆地站在了那里,望向我的眼睛里充满了迷茫与悲伤。
师父轻轻启口,晃了晃我,沉声问道,“衣儿,怎么了?”
我皱了皱眉,低声问道,“师父?”
师父,你来了啊。
他沉沉叹了口气,“衣儿,我与江公子这两天,一直在找你。”
我低声喃喃道,“师父……”
江逸行垂下了眼眸,纤细的眼睫毛微微颤了颤,沉声道,“衣儿,你为什么,突然间就走了。”
是啊,我为什么,突然间就走了。
江逸行抬起了脸,当他的眼神触碰到我的眸光的那一刻,他又垂下了眼眸,低声道,“衣儿,那日,是我不对,你可不可以,原谅我?”
那日?
铭轩,你为什么,又要提起那日的事情。
那日耳边的温热,若是一场梦,该有多好。
若那些从来未发生过,该有多好。
我闭目一瞬,不自觉地轻声唤道,“铭轩。”
铭轩,我该怎么面对你。
还有师父,你分明,是与许之什相识的。
你到底与他,有着怎样的关系。
江逸行忽地无奈地笑了笑,那抹笑容似是含了几分凄凉,愈发让我感到难过,他低声道,“衣儿,你果然是来了苍然。”
苍然,我终究是来了。
我低声喃喃道,“师父,你是认识他的。”
师父的眉头皱的更紧了些,“衣儿,对不起,我不该瞒着你。”
我微微出神,“师父,那日在香蘋花庄里,我们一起喝酒,我问你,你可否认识那位驯马的白衣少年,你说,你不认识,你说你不知道。师父,为什么?为什么衣儿什么都不知道?为什么你当初不直接告诉我,直接告诉我他是苍然人,为什么不让我那时就断了所有对他的念想,为什么?”
师父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衣儿……”
为什么,为什么不早些让我知道,那个白衣少年,是我不管怎样,也拥有不了的人。
为什么他,总在我失望的时候,给我希望。
我到底什么时候,才会对他彻彻底底,没有希望。
师父低声道,“衣儿,我不知道你会这样,我以为,你与他,那一面之后,再也不会再见到了。”
苏己的脸上浮现出怒意,“衣儿,你为什么,要一直想着那个苍然男子?”
我摇了摇头,低声喃喃道,“我没有,我没有想着他。”
忽然,白华的身影出现在了我的眼前,她抬着脸,一双眼眸里似含了日月星辰,她轻声问道,“衣儿姐姐,是许之什吗?”
许之什?
阿华,你不知道,你用尽全力想要躲着的那位少年,是我每日,最期盼可以见到的少年,是我拼命想要追逐,却垂死也没有办法触碰到一点的少年。
我垂下了眼眸,无力应道,“阿华,不要问了。”
白华,你这样美好的一个女子,我要怎样去面对你。
我唇角忽然绽放出一抹笑容,那抹笑容里,有着无尽的悲伤,“阿华,若我是他,也会义无反顾地喜欢你。因为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第二个白华。”
我与大多数女子一样,是望到他第一眼,便在心底爱慕,这世间,大概有很多女子,同我一样吧。
只是,白华,这世间,只有一个在他心底的你。
只有你,在他的心底。
白华的眼眸里尽是茫然,“衣儿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