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谷莠子站在内间门口,行了一礼,再也不肯往前了。
姑娘的屋子他都没进来过,更别里间的闺房了,他一个男儿,进去不大合适。
“你上前来,我没有力气大声话。”云娇声音有些有气无力的。
“那的得罪了。”谷莠子听了这话才上前,走到床跟前的踏板边上,低着头什么也不敢抬起来了。
“蒹葭,你将药方取给他。”云娇吩咐了一句。
蒹葭从梳妆台的抽屉里取出几张药方。
“这些药方,全都照双份抓,都是姨娘临产时可能用得上的药。”云娇强打精神吩咐。
“是。”谷莠子接过药方应了。
云娇歇了歇神,又道:“去,将刘稳婆请来,就让她在院子里住着,许一日给她一两银子,直到姨娘平安诞下孩子。”
“是。”谷莠子又应下。
“去吧,切记事事一定要亲力亲为,万不可假手于人,尤其是抓回来的药,绝不能经第二人之手,直接拿到我跟前来。”云娇又仔细的叮嘱道。
“的记住了。”谷莠子行礼。
“去吧。”云娇摆了摆手。
“姑娘,姨娘日子还在二月中旬,你这么早将稳婆请回来?还给那么多银子。”蒹葭听着一一两银子,怪心疼的。
“姨娘的身子重要。”云娇躺了下来:“既有了瘟疫,就该及早的预备。”
“姑娘,要不要重新寻一个大夫给你诊治?”蒹葭想了想开口,许大夫开的药方像是不起作用似的。
她可是盯着姑娘将那苦汤子喝下去了,可姑娘怎么还病怏怏的?连话都没个气力。
“不用,我养一养就好了。”云娇合上了眼睛。
蒹葭也不再多,一脸忧愁的在一旁坐着,静静的守着她。
……
再春雷,他眼瞧着谷莠子同蒹葭渐渐走远了之后,拔腿就跑去博观院通风报信去了。
连燕茹得了信,打发了他,对着刘嬷嬷笑道:“苏袅袅等了这些日子,机会终于来了,成不成可就在此一举了。
你她能不能成?”
刘嬷嬷想了想摇了摇头:“依奴婢看怕是不成的,九姑娘精明的很,那个谷莠子叫她牢牢的捏着,事事亲力亲为。
九姑娘病倒这些日子,都是谷莠子去采买的,夫人可曾见他出过半丝差错?
这抓药的事,恐怕他会更警惕,苏姨娘原本同钱姨娘就有隔阂,他更会防备着,奴婢恐怕苏姨娘是没机会动手的。”
“不错。”连燕茹微微颔首:“苏袅袅除了会些上不得台面的狐媚子之术,做事一点章程也没有,靠她自然不能成事。
咱们还是得帮把手,否则她怕是要坏事。”
“夫人不可。”刘嬷嬷大惊:“夫人若是是想要出手,还得慎重的想个好法子,防备着老爷以后知道了。”
这若是叫老爷知晓了,那还得了?
“我只是去瞧一瞧,动手的人又不是你我,到时候自然能择的干净。”连燕茹颇为自得的一笑:“日头不错,你随我去园子里转一转吧。”
“是。”刘嬷嬷也跟着笑了。
……
苏袅袅拿着几副药,在院子里转来转去的,内心既激动又紧张。
这药是她早就预备下来的,她问过大夫了,哪怕是临盆了,只要喝下去,也能杀死胎儿,产下来的就是个死胎。
这几个月,她一直在想法子弄掉钱姨娘的孩子,可云娇将门户守得太紧了,这么久过去了,她都没能找到半分机会。
她心里头急躁的很,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钱姨娘将这个儿子生下来。
这是她最后的机会了,她一定要办成!
“走,跟我出去。”她吩咐了琉璃同珊瑚一句,有些急切的往院外走去。
琉璃笑着跟着上去,珊瑚却胆战心惊的,她实在害怕极了,苏姨娘这事做成了,若真的被察觉了,她们可就一个都活不了。
苏袅袅可管不了这么多,她心里只有恨与嫉妒,筹谋了这么久,她不可能浪费了这大好的时机。
谷莠子忙了大半日,才从外头回来了,他手中拎着十几副药,从外头瞧起来,那药包都差不多的模样,但细看便能看出来每包上头都有字标注了药性及作用。
苏袅袅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几副药,上头标注的是催产用药,大夫但凡妇人生产,这药是必备的。
她想拿这个药,将谷莠子手里的催产药换下来,到时候钱姨娘吃了,只会产下一个死胎。
她想想就觉得心头痛快,恨不得现在就扑上去将药包给调包了才好。
她只知自己的心思,却不知她手里的这几包药,早就叫琉璃悄悄的“掺了料”,里头添了一味剧毒无比的断肠草。
不错,连燕茹不仅不想看见钱姨娘平安的生下孩儿,还不想看见她。
这么多年,她早就受够了,把言欢生性自私冷漠,却独独的将钱芳馆捧在手心里,她真的再也不想瞧见她了。
苏袅袅既然想出手,那就一了百了吧,所有的恩怨到此为止吧,省得以后瞧着心烦。
“你拿着,藏好了。”苏袅袅将手里的药包塞给了琉璃,打算走过去叫住谷莠子。
连燕茹却先她一步从园子里出来了,她同刘嬷嬷二人吃力地抬着一株不大不的树,这树四季常青,在大渊这是庭院常栽的树木之一,名为“福寿树”。
谷莠子迎面而来,连忙行礼:“大夫人。”
“是谷莠子啊。”连燕茹同刘嬷嬷一道将福寿树放在一旁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