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娇木然是看了她一眼,下一刻又冲到傅敢追跟前:“我不信,他不会死的,你不是亲眼所见对不对!”
“九妹妹……”傅敢追涕泪横流,痛苦不堪的道:“我是亲眼所见,他是为了我死的,他替我挡了一刀。
他……他他还不曾成亲了无牵挂,父母也有他哥哥照应,要我活着回来好好照应你三姐姐,他还让我好好照应你同你舅母……九妹妹,你,你一定要好好的,是我对不住逐云……”
云娇蹲在那处晃了晃:“那赵大将军呢!赵大将军哪去了!”
“大将军……大将军被东岳俘虏了,我是拼了命才逃回来,载阳也受了重伤,已经派人送回去了,还不知道能不能挺过来……”傅敢追着着又哭了起来。
他上了无数次战场,也厮杀了无数次,也无数次的失去过兄弟,但没有哪一次痛的这样锥心刺骨,他与秦南风不是亲兄弟,却远胜亲兄弟,如果可以,他愿意为了他去死的!
可如今偏偏反着来了!
“娇儿。”钱姨娘瞧着云娇脸色白的吓人,忙扶着她往榻上去:“你跟姨娘来,先坐下歇会儿。”
她方才也才听叶亭玉起赵大将军与东岳大战惨败,还未来得及询问,云娇便回来了。
云娇事事反常,她到眼下哪还会看不出来女儿对秦南风那是情根深种了,否则怎会这样伤心欲绝?
她既心疼又无奈,眼里噙着泪花,心中戚戚,南风那孩子,确实是个好孩子。
“姨娘,我想回屋子静一静。”云娇抽回了手,如同个行尸走肉一般往自己屋子去了。
她回屋子便将人都关在了外头,和衣上了床,呆呆的看着帐顶,脑子里一片混沌,眼前出现的都是她同秦南风从到大的情景,耳边却又传来傅敢追的话,“他没了”……
她缓缓的伸手捂住耳朵,她不信,他那么好,怎么会没了?怎么会!
她想哭,可却无论如何也哭不出来,心里似乎堵着一口气,憋闷至极,却无从发泄。
她抱着枕头捂在脸上,良久,才放开。
忽然又翻身而起,快步走到樟木箱子边上,一把掀开了盖子,在里面胡乱翻找起来。
箱子里的衣裳胡乱的撒了一地,她找到了压在箱子底下的那一方帕子,她抖着手打开,露出了里面的玉篦子。
她握着那篦子心翼翼的放在心口,几乎窒息,这是五给她雕的,亲手给她雕的,她想起那日在会仙酒楼的池畔,他不顾一切的下水捞她的那把篦子。
“篦子……”她喃喃的了一句,忽然握紧了手中的篦子冲了出去。
傅敢追几人还在钱姨娘屋子,陡然见她回来,个个都惊疑不定的望着她。
“娇儿……”钱姨娘更是忍不住站起身来。
见女儿发髻散乱,形容憔悴,她也是心中一痛,这么多年,她从未见过女儿如此失态。
“他有没有给我留下什么东西?”云娇走到傅敢追跟前,面无表情的问。
“樱”傅敢追伸手去怀里掏,面上皆是悲切之色:“我见你伤心,想着过几日再给你。”
云娇不话,只是看着他的动作。
傅敢追掏出一把旧篦子,上头还带着斑驳的血迹,他抖着手递给云娇:“逐云他……他篦子还你,让你找个好人家,他不给你留后顾之忧……”
傅敢追的艰难,云娇听着那声音却不大真切,仿佛来自九之外,飘渺又苍茫,她抬起手去接,忽然眼前一黑,一头栽便了下去。
“娇儿!”
“九妹妹!”
几人大急,好在叶亭玉手快,一把扶住了她。
“快来人,来人!”钱姨娘心惊肉跳,声音都有些变流。
曲嬷嬷带着几个婢女进门来,手忙脚乱的抬着云娇回了屋子,躺在了床上。
钱姨娘在一旁守着,她看着云娇手里握着的篦子,伸手拔了拔,想要拿到一旁去,可云娇捏的死紧的,无论如何也拔不出,只得作罢。
“嬷嬷,这孩子还不醒,可怎么办啊?”她忧心忡忡的问。
李嬷嬷坐在床前的踏板上抹眼泪:“这两个孩子,从时候就要好,秦少爷处处护着姑娘,如今秦少爷……可不是要了姑娘的命了吗?”
那孩子那样好,什么没就没了呢?老爷不公啊!
“这都睡了半日了,不然,再请个大夫过来看一看吧?”钱姨娘不放心的道。
“大夫不是了吗?姑娘无碍,只是急火攻心,待她慢慢苏醒便好。”李嬷嬷声劝她:“姨娘累了吧?你回屋去歇会儿吧,姑娘这我来守着。”
“不。”钱姨娘固执的摇头:“娇儿还昏着,我得守着她。”
“姨娘,你是有身子的人,不能大意了,你若是有个好歹,姑娘醒了能高兴吗?我也不好向她交代,你是不是?”李嬷嬷好声好气的劝道。
钱姨娘看着云娇煞白的脸,点零头:“你的也有道理,我今朝这么一急肚子一直有些不大舒服,像是往下坠似的,你叫蒹葭她们把塌子搬进来,我在这守着她。”
“也好。”李嬷嬷知道,这是钱姨娘最大的让步了,也不再勉强她,转身叫蒹葭去了。
蒹葭在外头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团团转,钱姨娘将她们都打发在外头了,一个都不准进,只放进去一个李嬷嬷,她快要急死了。
瞧见李嬷嬷开门出来了,她忙冲将上去:“嬷嬷,姑娘怎么样了?可醒了?”
李嬷嬷缓缓摇了摇头,看了一眼旁边哭丧着脸的黄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