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将军起先是不肯逐云前去的,但逐云非执意要去,拦也拦不住,赵将军便‘我若是拦着你,你怕是又要闯出祸事’,而后便放他去了,我也跟着去了。”傅敢追到这处,似乎有些感慨:“不过后来我听,我们去了之后那两夜,将军夜里头都不曾睡好。”
“那是自然。”叶亭玉接过话头道:“再如何那也是他外甥,若是有个三长两短的,家来如何向他父母交代?赵将军心里头肯定是担忧的。”
“逐云神勇,再加上我同罗载阳,我晓得不会有事的。”傅敢追拍了拍胸口,很是有几分自负。
他悄悄瞧了瞧把云嫣,如今他有了心爱是姑娘,似乎也能揣摩一些秦南风的心思了。
他觉得秦南风那样急着家来,怕与给他篦子的那个姑娘脱不开干系,便如同今朝急急赶回来的他一般。
“那他此番可是立下大功了,有勇有谋,真可谓英雄出少年。”叶亭玉夸赞道。
“逐云向来如此。”傅敢追不得半丝嫉恨,反而憨笑着附和。
瞧得叶亭玉笑弯了眼:“你也不差,勇猛无敌,你们两个在一道,可谓刚柔并济了,秦家那孩子一瞧便是个聪慧的。”
“姨母过奖了,我就只有些蛮力。”傅敢追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叶亭玉特意叫人去酒楼买了酒菜家来,留下云娇一道吃了中饭,又欢欢喜喜的送傅敢追出了门。
吃了中饭,叶亭玉同云娇了一声,便憩去了。
她如今不睬把言欢,自个儿每日吃吃睡睡,再去翩跹馆转一转,活的舒坦又自在,只恨自个儿不曾早几年觉悟过来。
云娇在把云嫣房中,两人闲坐着无事,便点了茶来吃。
“九妹妹。”把云嫣沉吟了片刻,唤了云娇一声。
“嗯?”云娇正望着茶盏出神,闻声抬眼望她。
“你,秦家那个少爷,是为了哪个急成这样,不顾军法便跑了家来?”把云嫣笑望着她。
云娇不动声色:“我哪晓得?不如改日我替三姊姊问问他?”
“九妹妹。”把云嫣往她跟前凑了凑,声问她:“这样好的儿郎,为了你做到这种程度,你就半丝也不心动吗?”
“他大抵是有旁的事要处置吧,你没瞧见他这几日都不曾来吗?”云娇仍旧的面不改色,心里头却远不如面上这般从容。
他走的时候便有事脱不开身,要好些日子不能来瞧她,莫不是晓得要受军法,留出了养赡日子?
真不晓得他是如何想的,早几日晚几日又如何了?何苦遭那样的罪呢!
把云嫣想了想:“还真是,但除了你,他还能为了哪个?左右我就是瞧着他对你不一般。”
“许是家里头有事呢。”云娇轻描淡写的敷衍了过去,可内心的忧虑并未因此减少。
她思来想去的,想晓得他的近况,可也不好叫人去秦家询问,该问哪个呢?
回翩跹馆的路上,她远远的望见了把云庭。
“哥哥。”她唤了一声。
“娇儿。”把云庭站住脚回过头朝她笑:“你去了何处?”
“傅敢追家来了,叶姨娘叫我一道去耍的。”云娇追了上去。
“赵将军到鳞京,这刻儿面见官家去了,傅敢追不曾去吗?”把云庭有些疑惑。
“去了,他吃了中饭就走了,我在那处同三姊姊了一刻儿话。”云娇同他一道并肩往前走:“哥哥是要去瞧姨娘吗?”
“嗯,他去宫里头了,下午家学不得课业。”把云庭点头。
云娇踌躇了片刻,还是开口问道:“哥哥,你这两日瞧见五了吗?”
“不曾。”把云庭侧头望着她:“我听闻他家去瞧他母亲,叫他父亲关在家里头了。”
“哥哥听哪个的?”云娇心里一紧。
“赵将军这不是打了胜仗家来了吗?咱们家里头那个又动了歪心思,不晓得想做甚的,要打听赵将军的喜好,我不曾,他便叫人去寻逐云了。
平步家来的逐云叫他父亲锁在家里头了,他不曾请到。”把云庭神色平淡的着。
云娇顿了顿又问:“好端赌打了胜仗,秦伯父为何要关他?”
“我叫金不换去打听了,万年青也不曾出个所以然来,估摸着是不想叫他习武了,听是锁在家里头的书房里了。”把云庭猜测着道。
云娇松了口气,锁在书房里倒也不得甚的大不聊,左右他这也不是头一回了,不会出不来的。
到得吃夜饭的时候,云娇也不曾吃几口饭,总觉得不得甚的胃口。
钱姨娘见她只吃了几口饭,不由得忧心:“娇儿,你怎的不吃了?可是身子有恙?”
“不曾。”云娇怕她担忧,若无其事的笑了笑:“我是中午在三姊姊那处吃的多了,这刻儿还不曾饿呢。”
“你这孩子。”钱姨娘听她这样,顿时放心多了:“好歹你三姊姊还不曾嫁过去,你也拘谨着些,这样贪吃,可不要将你三姊夫吓跑了。”
“他娶的是三姊姊又不是我,怕我做甚的。”云娇笑了起来。
“你们姊妹是一体的。”钱姨娘也笑。
“姨娘就放心吧,傅敢追心里头有我三姊姊呢,你就是给他几棒子他也不会跑的。”云娇笑的梨涡深深。
钱姨娘起先也跟着笑,笑着笑着便叹了一口气。
云娇心道不好,正打算寻个籍口溜回自个儿屋子去,便听钱姨娘忧心忡忡的道:“你三姊姊算是找了个好归宿,你呢?你都十二了,还不曾到个婆家,这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