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晌午时分,并非是会仙酒楼最繁忙是时候。
楼下厅子里头,只在角落里星星零零的坐了几桌客人,每日在这处的书先生,也还不曾来。
傅敢追带着父亲傅得安一道进了会仙酒楼。
傅得安原本是想带着阮氏同儿子傅勇追四人一道来的,但阮氏不肯,自个儿只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农妇,来了怕给儿子丢脸。
傅得安好歹,人家是看儿子,又不是看她,但她非是不肯来,便也只能由她了,干脆连儿子也不曾带来,毕竟是相看,来的人是要成双的。
“哟,客官来了!”门口的二迎了上去:“爷今朝坐哪桌?”
这二见过傅敢追,瞧他眼熟,神色间极为热络。
“随意吧。”傅敢追也不晓得该如何,瞧了一眼傅得安。
傅得安也有些不知所措,这样的事情,他也是头一回经历。
“这边请。”二将他二人带至楼上一桌边:“这处等刻儿书先生来了正好听书,二位爷看行吗?”
“校”傅敢追点了头,有些忐忑的瞧了瞧门口。
秦南风也不晓得可会提前来,这事情要怎弄好?他几乎都不晓得自个儿手该放在何处了。
要那个三姑娘,他自然是中意至极,就是不晓得叶姨娘瞧上她了,三姑娘能不能瞧上他?
叶姨娘也不曾带多余之人,她同把云嫣算两个,云娇同秦南风算两个,这样便是四人双数。
其余婢女她打算全都留在酒楼外头,不过她还是留了心,今朝带的婢女也都是双数。
秦南风骑着马儿到把府门口的时候,正逢把家的马车从门里头驶了出来。
“九姑娘。”万年青唤了一声。
云娇挑起帘子,瞧见秦南风正骑在马上回头朝她笑,她也报之以一笑,便放下了帘子,坐直了身子。
“秦南风来了。”云娇朝着叶姨娘了一声。
叶姨娘掀开帘子,朝着外头笑道:“秦少爷,今朝烦劳你了。”
“不碍事,叶姨娘不必这般客气。”秦南风笑着回了一句,便勒着马儿向前:“走了。”
九的事,便是他的事,至于谢不谢的,他并不在意。
只盼着这亲事若是能成,他也替傅敢追欢喜,常年在军中的男儿,娶个婆娘着实不易。
马车里,把云嫣牢牢抱着叶姨娘的手臂,声道:“姨娘,我有些怕。”
“傻孩子,你怕甚的?”叶姨娘慈爱的理了理她鬓边的碎发:“这姑娘大了,总要走这一步,不过是寻常事而已。”
把云嫣只是靠着她,不话。
“傅敢追那孩子,你也是见过的,你们心中都有数,今朝不过是走个过场。
我昨日便同你了,这亲事若是成了,你这一世虽不会大富大贵,但定然能平平安安,有他护着你,我也安心了。”叶姨娘神色有些复杂:“你若是实在不晓得如何是好,便靠着我坐,不用开口,由我来便是。”
“好。”把云嫣乖巧的点了头。
她自幼听话,也晓得姨娘都是为她好,不想她以后走她的老路,也去给人做低人一等的姨娘。
傅敢追她是见过,虽有些彪悍,但确实心肠不错,姨娘的眼光,该是不会错的。
“三姊姊,你安心吧,还有我陪着你呢。”云娇也笑着宽慰她。
“九妹妹。”把云嫣闻言拉住她的手,真挚的道:“多谢你。”
“你同我这样客气做甚?”云娇笑道:“若真是要谢,不如等吃喜酒的时候再谢。”
“九妹妹!”把云嫣不由红了脸。
云娇同叶姨娘都笑了起来。
叶姨娘感慨道:“从前我不晓得九姑娘是这样内秀的一个人,还真当你是胆如鼠的呢,现在瞧来,当初的我虽然年纪大,可心智却比不得的你呢。
想想我那时,也是可笑,如今才算是幡然醒悟,还好为时不晚。”
“叶姨娘别这样。”云娇朝一笑道:“我是真胆,父亲厌恶我,我真的胆大不起来,毕竟背后无人撑腰。”
叶姨娘点零头:“你生辰不祥之事,我怀疑也是连燕茹搞的鬼,只不过这么多年了,那道士也早已不见了踪影,若是能寻见,定然能将此事清楚。”
“实则也用不着这样费事。”云娇淡淡一笑:“若真是心存疑惑,波若寺里随意问问也可得知端午到底是不是吉祥之日了。
只不过是父亲不在意罢了。”
叶姨娘宽慰的拍了拍她的手:“你这样很好,懂得收敛锋芒,才能最好的保护你自个儿,也能保护好你姨娘,我从前便是太张扬了,才吃得那样大的亏。
不过也好,吃一堑长一智,不然我到如今还都不能醒悟呢。”
云娇笑着点零头。
待到得会仙酒楼门口,秦南风将马儿交给万年青牵去喂了,便在廊下等着她们三人下马车。
因着叶姨娘同把云嫣在,他也不好上前去扶云娇,只是远远的望着。
叶姨娘将婢女们都安排在外头候着,这才带着云娇同把云嫣跟了上去。
秦南风带着她们三人抬脚走了进去,便有二迎了上来:“爷,几位?”
他摆了摆手道:“不必了,我们来寻饶。”
二连忙道:“那几位自便,若是有何需求,随时唤的便是。”
秦南风点零头。
“逐云!”傅敢追盼了半晌,总算盼到了秦南风来了,忙朝他挥手大喊。
“敢追!”傅得安声提醒他。
傅敢追反应过来,便压低了声音,对着秦南风挥了挥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