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大老远从莱州来,你那大儿媳妇,把我们一家三口人关在大门外头,我若不是……”丁擒鸡说到这处顿了顿,转过话头道:“不过你将能做出这样的事,也不稀奇,到底你家也是丧惯了良心的。”
“他二舅母,你这话说的可不对,我家可从不做丧良心的事。”把老夫人听了她的话顿时满心不悦。
这说的甚的话?是个人听了都要着气的。
但因着要时刻维持大家老太太的风范,她并不曾恼怒的反驳丁擒鸡,那不合规矩,可她脸色却忍不住有些不好看。
“怎的不对了。”丁擒鸡可不饶她:“当初若不是我家,你家能有今朝这般好日子过?
你们倒好,翻过身来就把正头娘子变成了小妾,怎的,我这娘家人说两句还不成?”
她说这番话,可不是为了替钱姨娘出头,只不过是这老寡妇这般矫情做派,叫她瞧了心头不快活,这才找出这些话来说她。
瞧她还如何能装模作样下去。
“他二舅母,话不是这般说的。”把老夫人忍不住阴沉了脸色:“当初是芳馆做小妾之事,都是她自个儿心甘情愿的,你如今怎能怨我家呢?”
“你说的也不错。”丁擒鸡讥讽的笑了笑:“她也是头脑子不大精钻,才叫你们唬了去。
当初我奶奶在的时候,可是说好了的,你家待我家,要如从前一般。
可如今我奶奶走了还不到一年,你家是怎样待我们的?”
她原本不想着来的,可这会子来了,倒想起这件事来。
今朝被关在外头那许久,她心头便一直堵着一口气。
这刻儿话说到这处,她倒是想起来,是该找这个老寡妇算算账了。
旁的人怕她,她丁擒鸡可不怕。
到底,她也是握着把家的把柄的。
“连氏想来是不晓得你们来,若是晓得,说甚的也不会将你们关在外头的。”把老夫人分辨道。
“晓不晓得,先放在旁边。”丁擒鸡老神在在的道:“她将我们关在外头那么久,还让她的女儿去羞辱我们,你说这事儿该怎生算?”
“她不懂人事,我代她同你打个招呼。”把老夫人想了想道:“回头我便说她,下回若有这般的事,我定然不饶她。”
“还下回?这回你先给我个交代清楚再说。”丁擒鸡得理不饶人。
钱胜有些坐不住。
今朝被关在外头许久,他心头也确实不舒服。
可他来这里的本意是想把老夫人问安,可不是叫祖母来吵架的。
祖母这般闹腾,他便觉得面上有些无光。
知子莫若母。
钱胜一有动作,钱香兰便瞧出了他心头的想法,伸手轻轻的扯了扯他的衣袖。
这把家的人高高在上惯了,也是该吃些苦头了。
小姑母这些年日子定然极为难过,连燕茹也不是盏省油的灯,叫娘给她些教训也好。
钱胜瞧了瞧钱香兰。
钱香兰朝着他微微点了点头。
钱胜便又默然瞧着前方,不再有动作。
“那你要如何?”把老夫人极为不耐,却仍旧强压着怒火。
她晓得,丁擒鸡轻易惹不得,她要甚的,顺着她便是了。
否则若是闹起来,会更下不来台。
“你说呢?”丁擒鸡反倒反过来问了她一句。
把老夫人顿片刻,开口吩咐道:“花嬷嬷,你到外头让婢女去叫老大家的来,再沏一壶上好的茶来。”
“是。”花嬷嬷应了一声,自出门去了。
不消片刻,花嬷嬷便端来了一壶茶走了进来。
“老夫人,这是上好的团茶拆的散茶。”
“快给他二舅母倒上。”把老夫人抬了抬手:“他二舅母,快别站着了,坐下歇会儿。”
丁擒鸡瞧着把老夫人殷勤的模样,心下总算舒坦了几分,走到一旁的桌边上坐了下。
花嬷嬷连忙上前给她斟了茶,又给钱胜和钱香兰各倒了一杯。
“他二舅母,近几年家里的生意还好做吗?”把老夫人套着近乎。
“生意还行,日子也算过得去。”丁擒鸡有些得意,捧着茶杯喝了一口,脸色都变得和善起来。
“那便好,照理说做生意奔波是不容易的,你们挣的也都是辛苦钱。”把老夫人颇为体谅的说。
“那是,香兰她爹日日在外头跑,有时候几天都不着家的。”丁擒鸡打开了话匣子。
二人这般闲聊了一刻儿,外头有婢女走进来回道:“老夫人,大夫人来了。”
“叫她进来。”把老夫人收敛了脸上的笑,朝着门口望去。
“母亲。”连燕茹走进来,恭恭敬敬的对着把老夫人行了一礼。
“来了。”把老夫人板着脸瞧着她。
“是。”连燕茹垂着头低眉顺眼的道。
“你们都下去吧。”把老夫人吩咐了花嬷嬷和那些婢女。
待他们都走出去了,又带上了门。
把老夫人这才缓声开口道:“连氏,你可知我叫你来所为何事?”
“儿媳不知。”连燕茹抬头瞧了一眼丁擒鸡几人,心中暗自猜测着,想来是同这个泼妇有干系了。
“我听说,你今朝将绍绍他二舅母关在外头了?招招还去朝人家说了难看?”
“母亲,这是误会。”连燕茹连忙说道:“门口那两个小厮,您老人家也是晓得的,早已安排在那处,主要还是怕闲杂人等混进来,闹得家中不太平,并非是针对他二舅母。”
“这话倒也是。”把老夫人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