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夫人。”钱芳馆瞧了一眼众人,垂头小声道:“姊妹们都站着,我便也站着吧。”
“那便都坐吧。”连燕茹和煦的笑了笑。
苏袅袅这才松了口气,她早便想坐下来弯弯腿,她今朝一早就来站着了,等了好大会儿功夫,连燕茹才回来。
而后又是站着听她说话。
等到这刻儿,才能坐下歇会儿。
这连燕茹分明便是故意的,拿着个鸡毛当令牌,老爷又不欢喜她,也就只能摆摆主母的威风了。
她心中满是不屑,跟着众人一道走了过去。
才将准备落座,便听连燕茹道:“苏妹妹,这里头你年纪最轻,便劳烦你给我盛碗粥吧!”
苏袅袅闻言僵在当场,她几乎气的七窍生烟,一张俊俏的脸也憋的通红。
她强忍住怒气道:“夫人,我身上有些不大爽利,怕过了病气给夫人。”
“你只是身子有些虚弱,并不曾生病。”连燕茹面色依旧不变。
“可昨夜老爷给我请大夫了。”苏袅袅理直气壮道:“夫人也在旁边听到的,大夫亲口所言,我这身子骨须得好生休养,才好怀上老爷的孩子。”
她是姨娘,低人一等,可又不是婢女,连燕茹凭甚的这般指使她。
且还是当着这许多人的面。
虽说是立规矩,但做做样子便是了,竟还当真使唤人?
这里这许多姨娘她不用,偏偏用她,分明便是针对她,以为她是个软柿子,好捏?
“苏妹妹这般说是不肯了?”连燕茹含笑瞧着她。
苏袅袅僵在那处。
屋内一阵寂静。
连燕茹瞧着她笑道:“你既不肯便算了。
你累了便先回去吧,明日也不用来了。”
“为何?”苏袅袅警觉起来。
旁人能来,她不能来,莫非是要将她赶走?
她这般一想,再悄悄连燕茹的笑容,便越想越怕。
如今老爷不在家,她不得半分依仗,连燕茹若是硬将她赶走,她可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
“不为何。”连燕茹依旧含笑:“妹妹不是身子弱吗?回院子去,好生养着便是了。”
“不用了,我方才是同夫人逗趣呢,我这便来给夫人盛粥。”苏袅袅忽然便换了一副嘴脸,殷切的走上前去。
连燕茹淡淡的一笑,这可真是稀奇了,榆木疙瘩也有开窍的时候。
她接过碗筷,又道:“妹妹还提昨夜之事呢,若非你任性,惹恼了老爷,诸位妹妹也不必跟着受苦了。”
众人一听,顿时都瞧着苏袅袅。
她们这才明白过来,昨夜因何缘故,老爷才做这样的决定。
苏袅袅一下变成了众矢之的,连燕茹这话何意,分明便是怕她们不晓得祸事是她闯下的。
她面色有些难看:“我……我只是身子不适,是老爷误会了。”
连燕茹笑了笑,也不再多言,端起粥碗就着面前的小菜,一口一口的细嚼慢咽。
食不言,她吃饭之时,屋内一片静悄悄。
她慢条斯理咽下最后一口粥,又拿起帕子擦了擦唇,这才开口道:“诸位妹妹都回去用早饭吧,往后便要辛苦你们了。”
众人都行了礼,纷纷走了出去。
出门之后。
梅自香瞧着苏袅袅。
苏袅袅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瞧甚的瞧。”
说罢,便气冲冲的去了。
梅自香只是笑了笑,回头瞧着钱芳馆同安姨娘。
“一道走吧?”
“嗯。”安姨娘应了一声,跟了上去。
钱姨娘不曾做声,只是跟在她二人身后。
走了片刻,梅自香回头问她:“钱妹妹,今朝怎的不曾见到大少爷呢?”
“我也不知。”钱姨娘摇了摇头并不想多说。
“我瞧你脸色好像不太好。”梅自香又道:“可是夜里不曾睡好?”
“不是。”钱姨娘否认了:“只是早上起的太早了而已。”
“老爷真是不该。”梅自香摇头道:“旁人来请安都不碍事,怎的叫你也来请安呢?
你一向身子弱,他又不是不晓得。”
“我不碍事。”钱姨娘摇了摇头。
梅自香又道:“你若是不适,便同夫人说,夫人是个通情达理的,定然会免了,你每日起早请安这一道。”
“不必了,旁人能来我也能来。”钱姨娘笑了笑。
“可大少爷若是瞧见了,定然会……”梅自香还欲再说。
“梅姨娘,若是没得旁的事,我便先回去了,我饿的有些吃不消了。”
钱姨娘说着便就着桔梗的手,急匆匆的去了。
“钱妹妹可真是好性子。”梅自香朝着一旁的安姨娘道。
心中却颇为不屑,真是烂泥扶不上墙,成日里畏畏缩缩的,活该被抢走当家祖母的位置。
大少爷从她肚皮里爬出来,也是白白糟蹋了。
“梅姊姊,我们也快回去吧。”安姨娘缩着脖子,像是吓着了一般开口道。
“走吧。”梅自香瞧了她一眼。
这两人,真是一个比一个无趣。
钱姨娘回了院子,云娇在里头同蒹葭她们一道踢毽子。
见钱姨娘回来了,便停了手。
“姨娘。”云娇走过去扶住她:“你脸色怎的这般白?母亲可是为难你了?”
“倒是不曾。”钱姨娘揉了揉腰:“只是多站了一刻儿。”
“姨娘可饿了?”云娇扶着她往里走:“我给你留了早饭,放在食盒里还温着呢,现下吃正好。”
钱姨娘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