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姨娘出了屋子,便见云娇同把云庭站在门口。
“姨娘。”
“娘。”
二人齐声唤了一句。
“家来了。”钱姨娘见了一双儿女,不由面带笑意:“怎样?外头景致可美?”
“景美,人更美。”云娇掩唇笑了,并瞧了一眼把云庭。
把云庭不自在的轻咳了一声。
钱姨娘瞧了瞧月色,有些奇怪的道:“此刻时辰尚早,你们怎的不多耍刻,这般早便回来了?”
“没得甚的。”云娇瞧了一眼把云庭:“外头人多,不如家来清净。”
把云庭开口道:“娘,外头冷的很,你受不得凉,先进去再说吧。”
“你父亲在里头睡着了。”钱姨娘有些无奈的道。
“父亲?”云娇有些鄂然:“他今朝不是该歇在主院吗?”
“我也是这般说的,他说洗个脚便走,谁料他便睡着了。”钱姨娘瞧着她,有些忧虑的道:“娇儿,你说该如何是好?”
“将他叫起来,叫他回主院去便是了。”把云庭有些不耐的道。
“不可,这般他要不欢喜的,这后宅他哪块点住不得,没得这个道理特意叫他起来走的。”钱姨娘摇头。
把云庭叹了口气,撇过头,他晓得母亲会这般说。
他这母亲甚的都好,便是待那人太过真心不好,那人根本不值当她这般真心相待,一个负心汉而已。
钱姨娘哀哀的瞧着云娇。
云娇也在心中叹了口气,回头瞧了瞧,开口道:“姨娘,你先进屋去吧,今朝的炮仗还不曾放呢,叫哥哥替我们放一下再走。”
钱姨娘明了,点点头转身回了屋子。
云娇也转身回了房。
不消片刻,外头炮仗响起,炮仗声过后,便听把云庭道:“娘,妹妹,我先回院去了。”
把言欢自睡梦之中惊醒,听到儿子的声音,坐起身瞧着一旁的钱姨娘道:“绍绍家来了?”
“逸郎,你醒了。”钱姨娘笑道:“绍绍同娇儿都家来了,老爷既醒了,便快些回主院去吧,夫人怕要等的急了。”
说起连燕茹,把言欢脸色有些不大好:“她等自由她等去。”
钱姨娘瞧他面色不对,便问道:“逸郎可是同夫人起了龃龉?”
把言欢闭口不言。
钱姨娘劝慰道:“这牙齿还碰石头呢,夫妇之间哪有不起掐头的,你也不必太过计较,她到底是当家主母,你也该给她些脸面。
不说旁的,看在宰相府的面上,也该让着她些。”
把言欢瞧了她片刻,见她不似作伪,遂问道;“翩跹,你心中便半点也不恨她吗?”
钱姨娘叹了口气:“恨她有何用?当初也不是不恨,可这些年过去了,我早不得了那样的心思,如今只要孩儿们好好的,你一切顺顺当当的,我也便知足了。”
把言欢听了心中感动不已,拉过她手道:“府中这许多人,便是你最叫我省心。”
钱姨娘柔柔的笑了笑。
把言欢起身。
钱姨娘替他理好了衣裳,有些不舍的瞧着他:“你去吧。”
“那你早些歇着,我改日再来瞧你。”把言欢留下一句话便去了。
屋里。
云娇正在灯烛火下奋笔疾书,今朝点茶,她忽而有了些新的想法,她怕过几日忘了,便写将下来,打算日后再慢慢试来。
“姑娘。”蒹葭打帘子走了进来,站到桌边小声道:“老爷果然走了。”
“嗯。”云娇点了点头,这本是意料之中的事,她也不奇怪,搁下手中的笔,对着纸轻轻的吹了吹,想吹干那些墨迹。
“姑娘写的甚?”蒹葭凑过去瞧,可惜她一个字也认不得。
“制茶饼的方子。”云娇也不瞒着她。
说起茶,蒹葭来了精神:“姑娘,你今朝点茶真是大展身手,你是不曾瞧见他们,一个个都瞧呆了呢。
奴婢瞧着,这帝京城的姑娘们,怕是没得哪个点茶的手艺比得上姑娘你。”
瞧着蒹葭一脸的与有荣焉,云娇笑了笑:“这话可千万莫要出去说,点茶一道,人外有来,天外有天,你这话若是传出去了,没得叫人笑掉大牙。”
“哪个说的。”蒹葭脖子一耿:“奴婢长这般大便不曾瞧见过哪个点茶的手艺有姑娘你好的。”
“那是你没得见识。”云娇笑道。
“姑娘。”蒹葭又想起甚的来:“你说那个尤家大小姐同夏姑娘可是有甚的过节?”
云娇手中一顿:“为何这般问?”
“奴婢瞧着她今晚像是处处针对夏姑娘。”蒹葭思索着道。
云娇在茶楼才点好茶不得多大刻儿,尤初红便去了。
也不晓得为何,尤初红处处瞧夏静姝不顺眼,瞧着云娇点茶,非要叫夏静姝同她一道点。
云娇同韩淑珍都委婉的替夏静姝说情,说她身子弱,不宜劳累。
尤初红却仍执意。
夏岸心疼妹妹,却也不敢太过得罪了尤初红。
把云庭瞧不下去了,便推说有些乏了,要家去。
他这一走,尤初红自然觉得不得甚得意思,便也回去了。
云娇想不明白的是尤初红为何针对夏静姝,按说哥哥该是不曾露出端倪的,她不该是察觉到了甚的,那又能是为了何事?
夏静姝家中并不显赫,同尤初红家不会有甚的争执,那尤初红到底是为哪般?
此事还真叫她百思不得其解。
见云娇不言语,蒹葭又道:“姑娘,那茹少爷的母亲也好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