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姊姊怎了?”云娇问道。
她晓得定然有事,否则莳萝也不用特意跑一趟。
“四姑娘去给老夫人染了发。”莳萝接着道。
云娇恍然大悟:“你是说昨日我们熬的膏子,是叫四姐姐拿去了?”
“甚的拿去了,不问自取是为偷。”把云庭听着心中便不痛快。
“是。”莳萝点头:“奴婢听着那意思,是老爷要罚四姑娘。”
“为何?”云娇好不奇怪。
讨好了祖母,怎会挨罚?难不成是膏子不好使?
“是老爷叫四姑娘将方子写出来,好叫人熬一些出去送礼,可四姑娘写不出来,便随意乱写一通,熬出来的膏子不管用,老爷大发雷霆,当她是不愿写出来。
这刻儿四姑娘又改了口,说是无意间熬制而成的,如今也忘了制法。”
“老爷信了?”把云庭冷着脸。
莳萝本就胆小,瞧着少爷脸色不好,不由垂下头:“那奴婢就不晓得了,只是四姑娘如今赖在老夫人院中,说甚的也不肯出去,老爷也不好在老夫人跟前责罚她,正僵持着呢。”
“你去取早饭吧,别饿着我娘同娇儿,我去瞧瞧。”把云庭转身便欲走。
“哥哥!”云娇唤他,欲言又止。
“你莫要怕,哥哥给你讨回公道。”把云庭头也不回的走了。
云娇叹了口气,甚的公道不公道,哥哥走了不还是一样。
把云庭去了春晖堂。
春晖堂喜钱对联一早便张贴起来了,院门前两个大红灯笼已悬起,一个上头写着“寿”,一个上头写着“福”。
进了屋子,把云庭只朝着堂上祖母行了一礼:“祖母。”
对把言欢连燕茹视若无睹,把言欢也拿他不得法子。
把云姝跪在地上。
显然几人正在说话,叫把云庭打断了。
“乖孙,你来了。”把老夫人瞧见自个儿的大孙子,还是极为欢喜的。
自钱芳馆成了姨娘过后,这个孙子便极少到她跟前来了。
“祖母。”把云庭瞧着她:“我瞧您的发丝像是黑了不少?”
“你也瞧出来了。”把老夫人顿时笑的合不拢嘴:“是四丫头……”
说着瞧向把云姝,又想起方才的事来:“四丫头,你便将那方子写与你父亲吧,你父亲又不是外头人,难得他能用的上,养你这么大,你也该有点孝心。”
把言欢气道:“如今用不用都不要紧,但我偏要她写出来,小小的年纪,同自家父母长辈还遮遮掩掩的,再大些还得了,若是往后出了门,眼里还能有我这个父亲吗!”
把云庭瞧了瞧把云姝:“她根本就不晓得那方子,你想叫她如何写的出来?”
“你胡说!”把云姝一听,心中慌张,便忍不住反驳。
“啪——”
把言欢毫不犹豫的给了她一巴掌:“怎么跟你哥哥说话的!”
把云姝捂着脸,泪如雨下,心中愤懑不已,哥哥?他何时拿她当妹妹了!
连燕茹在一旁瞧得揪心不已,她这三个女儿,若是有一个是儿子,那该有多好?
“绍绍。”她含笑开口:“你四妹妹不懂事,你莫要同她一般见识,她也不是不晓得那方子,只怕是有甚的难言之隐。”
她也不晓得女儿为何不肯写出来,只能这般替她辩解。
“确实是有难言之隐。”把云庭冷冷瞧了她一眼:“她的难言之隐便是那膏子根本便不是她熬的,而是她偷来的!”
“偷的?”把言欢脸色变了变,怪道这丫头说甚的也不肯写。
“绍绍,可不敢这般胡乱猜度你妹妹。”连燕茹强忍着心中怒火,这个把云庭,真是越发不像话了!
不就仗着他是嫡子吗,她若是有个儿子也不会落到如此境地!
她心中蓦然一动,这家里也不就他一个宝,那不还有一个男孩吗?虽说是个庶子,但若是养在她膝下,庶子也能变为嫡子,只是梅自香那头……
“我从不猜度旁人。”把云庭傲然:“她那一罐膏子,便是昨日里偷的我娘院子里头的,是我娘同娇儿熬制好了,放在门口打算等祖母午休起身了拿来的,不料一个时辰的功夫,罐子便到了她手中。”
“绍绍,你说的可是真的?”把老夫人似乎有些不信。
自上回钱芳馆从莱州回来,她让她称她为老夫人之后,她便再不曾见过钱芳馆,钱芳馆会来讨好她?
“祖母若是不信,可派人去瞧,娇儿跟前的李嬷嬷便是先用了这膏子,试了有作用才说给祖母拿来的。”把云庭语气清冷。
“如此说来,娇儿晓得这膏子的方子了?”把言欢欢喜的问。
“自然。”把云庭瞧他这般,心中极为不痛快。
他只关心这个,也不问责把云姝偷盗之事。
把言欢搓了搓手,叫来平步:“你去,叫小九来。”
平步应了一声去了。
把云姝脸色苍白,虽时值冬日,她面上汗珠却滚滚而下,浑身瑟瑟发抖,祈求的瞧着连燕茹。
连燕茹是既疼又恨,疼自然是疼自个儿身上掉下来的肉,恨是恨铁不成钢,也恨把云庭,把云娇,更恨钱芳馆,养出这样一双儿女来同她作对,欺辱她的女儿!
约莫一刻钟,云娇便带着蒹葭来了。
“娇儿见过祖母,父亲,母亲,哥哥,四姊姊。”
云娇挨个行礼,一个不落。
“娇儿,那染发的方子,你可晓得?”把云庭有些迫切。
如今还未到晌午,现下熬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