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恨不能一天十二个时辰,都将她带在身边,即便如此,也总有错漏的时候,让南庭有机可乘。
翩若彻底清醒的时候,突然有一种,不知今夕是何年的错觉。
仿佛这一觉,她睡了一个世纪之久。
无数双眼睛,齐刷刷的看向她。
翩若刚一坐起来,便冷不丁的被吓了一身的冷汗。
“你们……干什么?”
熟悉的神殿,熟悉的侍女们,但是,她们为什么都要用这种眼神看着她?
好恐怖的,好么?
约莫三十来号婢女,将她的床榻,围的水泄不通,所有人的眼睛,都齐刷刷的盯着她,像是要将她瞪成筛子。
盈玉为首,依旧保持着大方得体的笑容,说道:“国师大人说了,让我们看着您,在他回来之前,绝对不能让您踏出神殿一步。”
这玩的是哪一出?
翩若俩上的惊讶并不是装的,盈玉想了很久,还是决定问她:“您真的不记得昨天的事情了吗?”
“昨天?昨天发生了什么?”
翩若心中隐约浮现了几分不好的预感。
难道,她的记忆又断片了?
“昨天我和槐玉明明是在保护您,可是您却从背后偷袭我们,然后跟着敌人走了。”
“敌人?”
这是什么跟什么啊?
翩若觉得自己的脑细胞,实在是有点不够用。
“南庭。”
盈玉身为神殿主殿的掌事女官,不可能不认识南庭,即便没见过真人,也能够从他的衣着、谈吐与气质中,揣度几分。
其实,盈玉是有些生翩若的气的,只是,她在神殿的地位再高,充其量,也不过只是国师大人身边的侍女,连生气,都没有资格。
“抱歉,你说的这些……我完全都想不起来。”
直到现在,翩若的脑子,还有些空。
“您真的,一点都想不起来?”
翩若点头,心情有些丧。
“冥夜离呢?去哪了?”
“陛下驾崩,国师大人去为陛下诵经了。”
看着翩若那一副无辜可怜的模样,盈玉心中的那点气,也随之烟消云散。
重磅炸弹,还真是,一记比一记大。
帝天麟这么快,就驾崩了?
翩若在房中,就那样呆呆地坐了一天,房中的那些侍女,也一直寸步不离的守着她。
直到后半夜,有人来房里向翩若禀报,“翩若小姐,门外有一位哑女,想要拜见您。”
侍女手中握着一张纸笺,交到了翩若的手中。
翩若低头,粗略的扫过了纸笺上面的字迹,之后,将纸笺随手交给了盈玉,“将她带进主殿吧,我过去见她。”
“是。”
冥夜离只是不让她出神殿,在神殿之内,翩若还是可以随意走动的。
只是,不论她走到哪里,盈玉等人,都必须跟到哪里。
翩若并没有觉得冥夜离此举有哪里不对,相反,她在听到盈玉对她说昨天发生的所有事情时,她的心中,也隐约有些后怕。
南庭,还真的是无孔不入。
有她们陪在她的身边,翩若只会觉得安心。
南庭的手伸的再长,这伸不到这里来。
翩若换了一身衣裙,来到主殿,黛蕊已经在那里等候多时了。
她还是和以前一样,一副柔弱可怜的模样,低眉顺眼,静静的立在那里,存在感极低。
一身粗制的布裙,身上没有半点首饰,连上官府中最末等的丫鬟,都比她要穿得好。
主殿之中,有一个冥夜离专门待客用的配殿,黛蕊便是在那里等着她,有一张椅子摆在她的身边,她却唯唯诺诺的不敢坐下。
翩若进去,身后浩浩荡荡的跟着一群侍女,气贯长虹,更衬托得黛蕊只身示弱,单影萧瑟。
配殿中,上座处置放的是冥夜离惯用的白凰宝座,翩若自然而然的坐在了那里,白衣缥缈,眉宇间,多了几分平日里没有的霸气凛然。
黛蕊是决定要将这个哑女的形象,维持到底,从翩若一进来,她便噗通一下跪到了地上,双眼红肿,满脸无措。
“有事?”
翩若懒洋洋的靠在了扶手上,上挑的凤眼,斜斜的望着跪着的黛蕊,表情有些冷。
无事不登三宝殿,这一回,连上官翩舞身边最最贴心的黛蕊都出动了,不知道,上官翩舞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黛蕊从布包中拿出了自己平日里用的笔墨和纸张,匍匐站在地上,认真的写着什么。
写完了之后,双手奉上,盈玉亲自去接了过来,交给了翩若。
黛蕊的字,字迹清秀,十分好认。
翩若漫不经心的看着纸上的字,微微一顿。
“上官翩舞失踪了?”
什么时候?
翩若蹙眉,看向黛蕊,“她失踪了,你派人去找便是,来我这里做什么?”
黛蕊埋头继续写。
“你的意思是,上官翩舞昨天去找我,之后,便失踪了?”
翩若完全想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见过上官翩舞,她转头,问盈玉:“昨天上官翩舞去过温山香榭了?”
盈玉摇头。
“没有吧,奴婢被小姐您打晕的时候,并没有见过上官翩舞。”
翩若又将目光投向了槐玉。
槐玉向来少言,只摇头,说道:“没见过。”
昨天的温山香榭,除了她和盈玉槐玉,便只有皎月在,只是皎月应该跟随冥夜离一道去了雅苑,没了证人,翩若自然不能相信黛蕊所说的任何话。
“你怕是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