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那些个衙役并不相信徐炳章的话,但他是县太爷的亲外甥,该给的面子还是要给一些的。
追在木槿身后的衙役,各个都很卖力,几次都险些抓到木槿。
“你们几个今儿就是遇上我抱着孩子了,不然你们各个都没有跑着追我的机会。”木槿回过头,一脚踢倒了小巷里墙边儿摆放着的竹竿子,在拦住了那帮衙役的同时,愤愤地对他们说着她此刻内心的真实想法。
然而,她说的是实话,那些个追着她跑的衙役却不这样认为。
各个哈哈大笑,嘲讽她:
“小娘子这是跑不动了吧?快站在那儿,让爷爷们把你抓起来。”
“我看着小娘们儿是勾引咱们呢,想要咱们再给她弄出几个娃儿来。”
“不不不,兄弟们,她这样的货色,连徐公子都看不上,咱们还是不要也罢。”
……
前面跑着的木槿,听着风中传来的那些衙役嘻嘻哈哈嘲讽她的话,心中气的很,此刻却又无可奈何。
“四海大陆的男人把女人都当成什么了,垃圾、龌龊、下流。”
木槿心里这样想着,对于赵羽珩的厌恶之感,莫名地上升了一个新高度。
她觉得,既然这片大陆上的男人都不把女人当人看,那么她这辈子就不要男人了,自己一个人带着赵夜,种种地,卖卖粮,挺好的。
等她找到了张春草,她就把日昌粮铺做大做强,让那些个轻视四海大陆的男子们看一看,她们女子是不是非得依靠着他们才能活下去。
“娘的,那个女人跑哪儿去了?”
木槿在又一个急拐弯的时候,发现了块医馆的招牌,她直接单手抱着赵夜从矮墙翻了进去,同时也躲过了那帮衙役的围追。
“她抱着个孩子,跑不远的。”
“挨家挨户,把她搜出来!”
蹲在医馆矮墙之内的木槿,听着墙外追着她的衙役走远了,她并没有直接走到医馆里面,而是在医馆的后院找了一些,正在晾晒又刚好能够解酒的草药,往怀里揣好之后,她又顺着矮墙翻了出去。
“城里的医馆是不能找了,我还是带着夜儿赶路吧。”
木槿如此一想,她也没有往客栈走,直接就抱着赵夜往城门口走。
幸好那个徐炳章没有那个叫人城门蹲她的脑子,城门口把手的士兵只是看了一眼木槿,又看了看她手里的出城凭证,就给他们母子两个放行了。
“呼~”出了城门之后,木槿抱着赵夜一路狂奔了很远,她才喘着粗气站住脚,自言自语地看着几乎看不见的城门自言自语道:“夜儿的师父,可不是我故意甩开你的,实在是情势不允许,我们母子可不能连累了你。”
然而,她对着城门毫无诚意的致歉话语才说完,就听距离她所站位置不远处的树上传来了人语之声。
“没关系,我原谅你了!”
此时正是逃命赶路的时候,木槿听到那声音,立刻全身戒备地看着那棵大树:“谁?出来!青天白日莫要装神弄鬼。”
“还以为木娘子的胆大能包天呢,没想到你也有害怕的时候啊,在下失敬失敬。”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木槿那毫无诚意的致歉话语所要致歉的当事人,被木槿仍在客栈里的独孤正。
他说完,一个纵身从树上跳了下来,站在木槿的面前,一把将肩头的包袱拿了下来递给木槿:“你的东西,都落在客栈里了,还有盘缠赶路么?”
“谢谢。”
木槿十分客气地接过独孤正手里的包袱,心里面却是一顿p。
她出门在外,盘缠什么的贵重值钱的东西自然是要贴身上着的,根本不会放在包裹里。独孤正这千里送包袱,她想撵走他的话都没有办法说出口,难受、噎挺,像是打在棉花上。
“你不是给夜儿弄了解救的药,怎么不拿出来给他吃?”
独孤正跟着木槿走了一会儿,看着她抱着个孩子,还“身残志坚”地奋力前行,不由得开口说道:“夜儿醒过来,你就不用抱着他那么辛苦了,而且还走得慢。”
“你怎么知道?”木槿只听到独孤正前一句,他后面的话完全不在她的关注点以内,“你跟踪我们?”
“呃……”
独孤正觉得跟踪这样的事情明面说出来,实在是有失他一代武林盟主的威名,当即拍着心口说道:“我没有跟踪你们,只是担心你带着醉酒的夜儿一个人上路不安全。”
“所以,你就跟踪我们?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呢?”
面对木槿问话,独孤正内心里的小人在叫嚣:信任这两个字,在你和你儿子身上,完全不存在的。你们两个就没有做过一件,能够让我信任的事情。
然而,独孤正的心里面小人叫嚣得再开心,现实之中的他,也只是垂着头不看木槿愤怒的目光而已。
“怎么不说话?江湖上人人敬仰的大侠,就是你这样没品?先是威逼小朋友给你当炮灰,接着死皮赖脸跟着我们,现在是不是担心我们把你给甩了,然后跟踪我们?”
木槿字字珠玑,也字字诛心,她说完之后,独孤正心里面叫嚣的小人儿也蔫儿了。
“你走吧,我儿子是不会跟你去做维护江湖和平的大侠的,他只是个三岁普通小孩儿,未来的他也只会如同我这个当娘的一样平庸……”
别人说赵夜什么都行,但是独孤正不允许别人说他的徒弟平庸,哪怕说赵夜平庸的那个人是赵夜的亲娘也不行。
目不敢看木槿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