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约好,娘亲只是在赌。”
木槿目光里盛满了对张春草的担忧:“希望你春草姨会在我认为的那个城市里吧。”
“可是……”赵夜很想出声提醒木槿,他们上次出城的时候,根本就没有定下什么将要去的城市,却在抬头时候看到了木槿眼中的担忧,读懂了木槿那话只是安慰他。
赵夜乖巧地把嘴边的话咽了回去,抱着自家娘亲的大腿,亲昵地蹭了两下:“娘亲,我觉得春草姨去京城的可能性比较大,上一次咱们打算离开边城的时候,她还问咱们是不是去京城呢。”
“英雄所见略同,不愧是娘亲的好儿子。”
木槿其实也是这样猜测的,只是碍于自己是赵夜的娘亲,硬生生地把猜测给咬成肯定句。
“呵,呵呵~”早已看穿一切的赵夜,听到木槿如此说话,当即咧着嘴僵硬地笑起来。
抬头正窥伺身后情况的木槿,听到自家儿子那惨不忍睹的笑声,“咳咳”两声,清嗓子道:“笑是宣泄内心欢喜的表现,没笑硬挤笑,那是对笑容的侮辱。”
“哈哈?”
赵夜以为木槿不喜欢他呵呵型假笑,于是又换了个哈哈型假笑,目光充满了期待地看着木槿,似乎等待着她的夸奖。
然而,他那闪着小星星的期待目光之下,等来的不是木槿的夸奖,反倒是一记十分粗暴的铁拳。
“笑容不是用来讨好别人的,而是愉悦自己的。”
被娘亲出言教训就算了,又被她给打了脑袋,万一不聪明了怎么办?
赵夜心里这样想着,他抱紧了自己“受了伤”的脑袋,不服气地回道:“发自肺腑的笑容是愉悦自己的,但是我们每天哪有那么多事儿让自己一直开心,还不都是出于礼貌的笑容。”
木槿原本打算趁着独自带赵夜的机会,给他好好上一番家庭课程,却不曾想到,自家这才三岁大点儿的儿子,已经能够戳破大人“都是为你好”的伪面具了。
“娘亲,夜儿已经是大孩子了,你可不要在用那些骗小孩子的‘教育鸡汤’喂我了,宝宝拒绝品尝。”
傲娇的小脑袋瓜一扬,仿佛刚才紧抱着脑壳喊痛的人不是他赵夜似的。
“哟哟,我家的小夜儿不得了,才三岁就已经成功晋级为大人,娘亲甘拜下风啊。”
木槿一边调侃着赵夜,一边见边城那边还没有人追过来,带着赵夜个小短腿开启疾跑模式。
两人跑得快是快,奈何他们的腿是肉长的,跑出几里地之后就全都累瘫在地上。
紧挨着木槿躺着的赵夜,又往木槿身边挤了挤,大喘粗气哀怨道:“娘亲,你咋就没想过,咱俩腿短,雇个马车什么的呢?”
躺在草地上,也如赵夜一般大喘粗气的木槿,听到自己儿子带着哀怨的问话,心里默默地翻了个白眼:“你觉得马车目标大,还是个女人带着孩子目标大?”
“女人带着孩子目标大。”想也不想,赵夜反应奇快地回答道。
听到赵夜的回答,木槿笑了:“理论上或许是我明目张胆带着你的目标大,但是实际上,咱们两个活人在关键时刻可以躲起来,分散着藏起来,马车可就办不到了。”
“如果有了马车,那么追兵来了,咱们除了逃命,还得想办法隐藏马车,不暴露咱们的行踪?”只得了个解释,赵夜便举一反三猜得更多。
木槿笑着坐起身来,用地上的泥抹黑了自己的脸。
“娘亲,你这是在做什么?”
没有理会赵夜的疑问,木槿将自己的脸抹黑之后,又拿着一坨泥往赵夜的脸上抹。
“哎呀,好脏,我才不要往脸上抹泥呢。”赵夜不仅嘴巴拒绝,他全身心都对那坨泥充满了拒绝,左躲右躲,就是不让木槿往他脸上抹。
见他不配合,木槿脸上的笑容更甚:“独孤正可是说,你把他毕生所有的能耐都学会了,怎么连乔装改扮这一套,你都不懂了?”
从木槿口中清晰明了听到自己师父的真实姓名,赵夜心里面对于木槿诈他的最后一点猜测也没有了,蔫头耷拉脑袋地搓手指:“人家才三岁,还是个小孩子么,怎么懂得人心险恶,出门在外还需要乔装改扮的道理。”
“……”
孩砸,你难道忘记之前说自己已经是大孩子的话了吗?
大型真香现场,也不敢向你这般操作吧?
木槿无语又无奈地看着自家聪明伶俐的儿子,扶额好半天,才弱弱地说道:“你既然是三岁小孩子,后面那什么人心险恶,出门需要乔装改扮,就不要说了好吧~”
“娘亲,你怎么了?是发烧了吗?干嘛一直捂着额头?”
明明已经知道自家娘亲是被自己刚才皮的那一下子,给气得一个头两个大,赵夜愣是扑闪着一双软萌可爱又无辜的大眼睛,滴溜溜地看着木槿。
“娘亲没事儿,你快自己往脸上糊泥巴吧。”木槿无视了赵夜眼里的狡黠,坏心眼儿的娘亲上线,“记得把自己香喷喷的身子,也弄得臭一些,脏一些。”
天知道,赵夜这屁小孩儿哪儿来的轻微洁癖,讨厌一切又脏又臭的东西。
这会儿木槿让他不但把脸要涂脏泥巴,就连香喷喷的身上也要搞臭,他的内心都已崩溃得天崩地裂了。
“脸弄脏是为了不被认出来,为什么孩儿的身上也要弄脏、弄臭呢?”
赵夜嫌弃的小眼神极度明显,脸上的抗拒表情就是更加精彩绝伦:“娘亲,你不会是在恶搞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