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福地。
赫连主脉四进三合的宅院里,刚被琵琶老者收为记名弟子的赫连野粟,正在为师傅泡茶。
心中兴奋至极点的赫连野粟,强行压下内心的雀跃,极懂得讨人欢心的围在老者周围献殷勤。
得知师傅名讳叫周东意的赫连野粟,在被师傅收为记名弟子的同时,还得到了师傅的隐晦授意,赫连氏族族长的位置,将是他的囊中之物。
有这么一位修为深不可测的师傅作为后盾,这族长位置不是他赫连野粟的,又能是谁的?那位在人前费劲心机隐藏二品巅峰实力的爷爷,想不同意,又能如何,胳膊还能扭的过大腿?
赫连野粟一边泡茶,一边想着一个人,那个落了他面子,说与赫连涵那贱人已有夫妻之实的年轻人,他心中畅快想道:“本来你还能活到春闱大比,可是眼下就难喽。”
泡好茶,赫连野粟拎着茶壶,满面含笑的走到院中那棵老槐树下。
老槐树下,两个老者正在棋盘对弈。
赫连野粟先给自己的师傅倒了一杯茶,放在一旁摆好的茶几上后,这才不情不愿给师傅对面的羊皮袄老头倒了一杯放下。
羊皮袄老头望着倒茶的赫连野粟嘿嘿一笑,说道:“野粟,族长找老头子过来陪这位客人下棋,可我来了已有半个时辰,族长连个面都没露,这可有些不像话。怠慢了我不要紧,可要是怠慢了这位谁也不告诉我名讳的客人,可就不好了。”
赫连野粟脸上笑容不变,心中却是对这羊皮袄老头一顿咒骂,他嘴上说道:“赵老,爷爷那边,与几位家主正商讨着如何应对接下来的危机。”
面容清瘦的灰衣老者,伸出干瘪枯槁的左手,在搁在一旁的古朴陈旧的奇葩上,轻轻摸了一下,然后看着羊皮袄老头,轻笑道:“阁下不知我是何人,可我知道你是谁,半甲子前你我还有一面之缘呢,当时我可是看走了眼。”
羊皮袄老头捻起一颗黑子放在棋盘边角,气定神闲道:“我倒是不记得与半人半魔周东意有过一面之缘。”
周东意哈哈一笑,从棋罐之中捏出一颗白子,然后随意一点,白子落入棋盘之上,那颗黑子的相隔两位,笑盈盈道:“很多年啦,没有听到这个称号了,还有些想的慌。”
赵无疆喝了口茶,咂摸了两下嘴,啧啧道:“野粟,族长家的茶,可比赫连长国家里从南阙生意人手上买来的乌茶要香浓的多,入口回味无穷,不错不错。”
垂首站立在师傅身后的赫连野粟,面上带笑,心中却又是一通鄙夷,这能比吗?出自南阙东陵州,一两茶叶百两金的黄骖,岂是烂大街的乌茶所能比的?
怎么以前看着羊皮袄老头是怎么看怎么个高人风范,怎么现在再看,与师傅一对比,就是个上不了台面的乡野村夫。
若是此时周东意能听到自己新收的记名弟子的想法,估摸能一掌拍死他。
原以为拿了赫连家的这份天价报酬,只是对付一个寻常化境,可是真的一接触,才发现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从赫连峙口中了解到的赵无疆,说就是一化境,原来他根本就不知道对方的真正实力。焉是能轻轻松松解决的角色,那是能与自己这个半步神窍境扳手腕的绝顶高手。
幸好出了古、杨两氏族针对赫连与其他两族的事,不然直接打上门去,一番争斗,不仅不能取胜,还耗费自己蕴养多年,用于冲击瓶颈的一口至纯真气。
周东意甚至在刚才见到这位赫连氏族的第一高手时,有些难以置信,不是难以置信自己与此人曾经在南阙境内有过一面之缘,而是难以置信,小小的赫连氏族,居然有这样一位天下绝顶的高手,坐镇其中。
说完茶香之后的羊皮袄老头,面对自己占尽优势的棋盘,忽然双手扑上去一通乱划拉,把整个棋盘搅弄的一片狼藉,然后他瞅着脸色阴沉的赵东意,与一脸目瞪口呆的赫连野粟,伸着脖子,贱兮兮道:“东意,野粟啊,好不好玩,惊不惊喜。”
赫连野粟是有耳闻,这位族内的第一高手性情古怪,可他没想到,这老家伙居然胆敢在自己师傅面前放肆,这是提着灯笼找粪坑啊。
周东意面色阴沉道:“阁下是何意思,棋盘输赢,只是小道,输也好,赢也罢,悔棋都可以,可阁下为何胡搅一通?”
羊皮袄老头直起腰,指了指拎着茶壶,随时准备给师傅斟茶的赫连野粟,拿着自己的空杯递出去,笑脸灿烂道:“野粟啊,再倒一杯,出了这门,老头子可就喝不着啦。”
赫连野粟看了看自己师傅的脸色,阴沉的可怕,然后他也就不再有所动作,有自己师傅在这里,怕你个狗屁第一高手个蛋。
周东意拿起自己琵琶,抱在怀里,直勾勾盯着羊皮袄老头。
老头悻悻收回手,又咂摸了两下嘴,意犹未尽。然后,这才看向一脸面色不善的灰衣老者,有些恨其不争的模样,说道:“老头子只是想给你个出手的机会。”
然后抬头看着赫连野粟,又道:“然后揍你师傅一顿出出气,顺便割下族长的脑袋玩玩,怎么样,是不是很有意思。”
周东意拂掌大笑道:“揍我一顿,要知道半步神窍也有高低之分,你个近年才摸到神窍门槛的后生,居然夸下如此海口,可笑不可笑。”
赫连野粟在听到老头那句话时,顿时就流露出一脸看傻子讥笑的表情,只是在听到师傅话后,表情霎时僵在脸上,半步神窍境,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