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氏一到知秋园就对着上官明瑜大吐苦水,叨叨了一个时辰,一个时辰里,因为说话太多,任是喝了两大壶茶水,即便是两大壶的茶水下了肚,也没能令她消气。
上官明瑜可比她沉得住气,一边听,一边勾勾画画,静心完成她的雪景山水画。
她的画画造诣十分了得,画中意境也颇为美妙,只见远方是茫茫群山,一群鸟正在展翅高飞,雪覆盖了房屋树木和小船,给人一种银装素裹的感觉。小河里已经结了冰,一艘帆船停靠在江河边上,旁边还有几间房屋。一派山环水绕的美景。这自古以来,都有“瑞雪兆丰年”的说法,这画的意境便是表达了来年又是一个丰收之年。
“瑜儿,你可有听母亲说话?”文氏叨叨了半晌,却见女儿沉醉于画作之中,心里的闷气自然就更甚了,“你这是画什么呢,那么专心!”
上官明瑜听闻,停了笔,执笔的手往身旁的轻雪那一抬。
轻雪即刻接过她的手中的画笔,安静地立于一旁,上官明瑜拿起画卷,朝着还未干的画卷吹了吹。
她秀雅绝俗,自有一股轻灵之气,抬头看向文氏时,一抹烛光下,肌肤娇嫩、神态悠闲、美目流盼、桃腮带笑、含辞未吐、气若幽兰,真真是说不尽的温柔可人。
“母亲想女儿说什么呢?难道与您一样去父亲跟前编排大伯的不是吗?您若是打了这个主意,那女儿去就是了。”
无疑,她是个极美的人儿,不仅容貌美,气质也如同那空谷幽兰,不沾染一丝一毫世俗之气的,说话的嗓音也分外悦耳,轻轻柔柔地犹如微风拂过。
望着这样的女儿,文氏心头哪还会有什么气,只有骄傲。
“你可别去,我就是到你这发发牢骚,你也听到了,你父亲那个人……欸……”文氏又是一叹,“就是个死脑筋,一点不会防着大房的人。他们分明就是眼红咱们,还一口一个为了你和你父亲好,我呸,当谁看不出来他们的心思呢。眼瞅着齐王府的婚事黄了,女儿要嫁不出去了,就想让你也不好过。没门!不过这件事说来也奇怪,齐王妃那时可积极得紧,一副恨不得马上将那丫头娶进门的样子,怎么转眼就没动静了?”
上官明瑜对于两年前齐王府上门提亲的事同样记忆犹新,与文氏一样,她也十分困惑,好端端的这门亲事怎么就没下文了,自那以后,齐王府的人就没再登过门。
这两年,她也不是没想过要打听,只是齐王府到底与一般贵门府邸不同,那些个下人,嘴巴比蚌壳闭得还紧。
文氏自顾自地继续说道:“我看呐,肯定是那丫头丧门星的事儿给齐王妃知晓了,哈哈,人家不愿意了。”她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拿起茶盏又喝了一口茶,“哼,那丫头就是个怪人,除了给老太太晨昏定省,其他时候从不踏出自己的院子,也不怕自己在院子里发了霉了。哪像我的瑜姐儿,呵呵,如今京都城中谁不知道国公府有个才貌双全的二姑娘,哪里晓得还有她这个大姑娘,也就那些喜欢花草的知道她的名号,不过可惜啊,种花种草的能有什么出息,就算种得再好又如何,自从那个什么繁星馆开张后,人家卖的花才叫极品,她种的那些……啧啧,东施效颦罢了,草叶子都比不上。”
上官明瑜可不像文氏的头脑那般简单,她总觉得哪里不对,但又说不出到底是什么不对。其实那繁星馆开业前,某人就很少种植花草了,就是种也是懒洋洋的种,两天打鱼三天晒网,反而在院子里勤勉地种起了蔬菜水果,一到季节,老太太那就会收到她种的蔬果,虽不是什么值钱的好玩意,但总比外头采买回来的好,老太太如今也好上她这一口了,时不时会夸她两句。
不过论在国公府的地位,她还是比不上自己的。
会不会仅仅是巧合呢?
她暗自摇了摇头,心想或许她就是这么一个人吧,早年被丧门星三个字吃了胆子了,就是有个狂妄跋扈的老爹撑腰,也改不了已养成的性子。
况且,那繁星馆是什么样的存在,底子十分雄厚,若不是这样怎能拿得出那些极品,马家虽然富贵,但也只是普通商贾,银子是多,可与那能拥有极品之物的富贵相去甚远,那些东西可不是金钱能衡量的。
她觉得齐王府多半不是丧门星才不要她的,因是她那不争气的性子所致,齐王妃是何等潇洒恣意的人,她最不喜的就是畏畏缩缩的女子,八成是了解清楚了,觉得不适合齐王府未来当家主母的气度,这才绝口不提这门亲事了。
“母亲就别为了那不知所谓的人烦心了,左右她是大房的人,等女儿嫁给了瑞王,你看大伯还能跋扈到何时。”
文氏听了这句话,心里的怒气立刻消去了大半,说的就是这个理啊,只要自己的女儿和瑞王的婚事成了,她今后就是在国公府里横着走都行。
说不定啊,她还能做一回皇帝的岳母呢。
光想到这个,她心里就乐开了花,自己的男人不上道有什么关系,女儿嫁得富贵就成,她赶紧伸手将女儿拉到身边坐下,道:“你从小就是个聪明懂事的,母亲也知道你素来心高气傲,寻常人是绝对看不上,也算是你的福分,原就以为皇上有意将你指给某个皇子,却是等了许久也没有下文,你外祖父对此也是纳罕了好久,不过你福分厚,柳暗花明又一村,瑞王自己瞧上了你,可见那给你算过命的先生说的是极对的,你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