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星有种错绝,那就是齐湛什么都知道了,知道了前世发生了什么事,她越想越心慌,又不敢问。
“闭眼,睡觉。你这么睁着眼如何能睡得着?”
“我……”她想问他,是不是都知道了啊。可是想想又不可能,他若知道了,为什么不生气,前世的他大仇未报,却先死在了她这个祸国殃民的妖姬身上,他如何能忍。
对,他不知道,一定不知道,这都是她的错觉。
“嗯?怎么了?是不是又想喝水了?”
“没,我不渴,我睡了,睡了!”她翻过身,借此隐藏自己的情绪。
她枕着自己的手臂,背对齐湛,过了好一会儿,还是瞪着一双眼睛,无法安心入睡,忍不住在心底焦躁起来。
怎么办,她还是担心自己说的信息不够多,她是不是应该再提一提伊力亚斯养的狼啊,对了,还有那只豹子。
狼被齐湛杀了两只,可还有两只……
她虽然不知道被杀的是哪两只,但如果可以,最好是死的两只里头有只是叫阿银的。
因为这只叫阿银的狼,牙齿里是藏了毒,若是被咬到,必死无疑。
她心道,自己当初是不是太天真了,怎么蹉跎了那么久才告诉齐湛,之前就该想办法的,将自己知道一件件告诉他,随便利用谁说的都行。
现在怎么办?
想说,又怕她怀疑。
借尸还魂这种事,也不知道能不能接受。
万一接受不了……
啊——!!!
她越想越心乱。
翻来覆去挣扎好一阵,大抵是个孕妇吧,真乱了也没抵住身体上的疲倦,何况她今日跑了不止八百米,最后勉强阖上了双眼。
昏昏沉沉不知多久,一觉醒来时,窗外天光早已消失,连酉时都过了。
醒后,她一下子坐起来,扭头一看,齐湛还在,只是手里多了一本书。
她道:“你怎么不叫我?”
“孕妇就该养足精神,睡多些对你和孩子都好。”
“你……一直守着我?没离开过?”
“嗯。”
繁星想自己这一睡睡了大半天,大半天里他就这么一直守着,自己却有事瞒着她,心中总觉得愧疚,道:“你傻的吗,怎么也不会躺下来一起睡?”
“无妨。你睡饱了吗?”
她点头。
“睡饱了就好,那便用膳吧。”
话落,他起身准备唤人送膳食去暖阁。
今夜的夏风似是有点凉,繁星忍不住打了个喷嚏,这一喷嚏打得屋子里的几个丫鬟还有钟嬷嬷都惊了,齐湛更是疾步朝她走来。
“是不是染上风寒了?“
她用食指摩挲了一下鼻尖,避过他探过来摸额头的手,“没有,就是风有点凉,冷不丁哆嗦了一下,无事的,你们不要将我想得那么娇弱。”
她这身子看着纤弱,实则壮得像牛。
从她重生至此始,有病过吗?
一次都没有啊。
“我饿了,吃饭吧,你也要多吃些!”她拉过齐湛的手往餐桌边走,一见桌上又放了一万浓稠的安胎药,小脸就垮了,“怎么又有药……光是看,我嘴巴都觉得苦了。”
齐湛道:“云嬷嬷是调养身子的能手,你照她说的不会有错的,若苦,多吃些蜜饯。”
“吃蜜饯也不管用。”
“不许任性。”
“……”
可见齐湛在灌药的立场上也是钟嬷嬷和云嬷嬷一党的。
她只好苦哈哈地坐下,等着被灌药,顺便问道:“渊儿呢,不和我们一起吃吗?还是他已经吃过了?”夹了一筷子炒三鲜放心嘴里。
“他在和公公那,已经吃过了,你不用想着他,现在最要紧顾好你自己。”齐湛将亲手拆了鱼骨头的鱼肉夹到她碗中。
“哦。但是你其实不必这样的,趁着我身子还没重,照顾他没问题,等到月份大了我就是想照顾了都照顾不动了。好不容易和他混出点感情基础了,你这又不让我照顾了,等过了几个月,他哪还认得我,你明日还是照旧将他安排在我这吧,我一定小心谨慎,并好好照顾他。”
“不用!”
“你这人……也太小心翼翼了吧,我都说没……”
齐湛又给她夹了一筷子鱼肉,道:“齐清要回来了!”
她一怔:“谁!?”
齐湛道:“惠贵妃!”
“啊?你说……你说……你妹妹?”
齐清,惠贵妃,就是赵渊的生母,齐湛的亲妹妹,那个被元玺帝晾在行宫两年多的人。
齐湛点头。
小姑子要回来了,这可太出乎繁星的预料了。
她回来干什么?
眼下正是齐湛对付瑞王和伊力亚斯的时候,莫非是能帮上忙?
可……她若是个有本事的,也不会被元玺帝晾那么久吧?
繁星纳闷极了,问道:“她回来做什么?”
“她是渊儿的生母,皇上的妃子,该回来的时候自然就得回来,有什么不对吗?孩子还是给生母照顾的好。”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觉得她回来了,你岂不是负担又重了。”
怎么说也是他的妹妹,就是他不喜欢,也不会见死不救的吧,万一京都城发生什么事儿,他又要保护她,又要保护妹妹,不会分身乏术吗?
“这个你不用担心,齐清没你想的那么柔弱,无论身处何时何地她都有自保的能力。好了,不要说话,快吃饭,再不吃都要凉了。”
繁星自然还想细问一番的,但是很明显齐湛不是很想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