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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伊闻到了危险的味道。
这是一道送命题,虽然送的是朝香院月的命。
考虑到朝香院月从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自己的事情,还经常帮自己的忙(或者说是狼狈为奸),叶伊决定替他美言一下。
“我个人觉得这东西没什么实用价值,毕竟屋内都有暖气。”她说,“不过屋内有个壁炉确实会让人感觉浪漫一点,温暖一点,好像住进了城堡。”
“每个童话故事里都有壁炉,”叶伊补充说,“听说西方人过圣诞节的时候,都会期待从壁炉里钻出来的圣诞老人。”
“下个月圣诞节。”
男人突然说了一句。
叶伊不知道他这回是喜欢还是不喜欢,默默地接过被头发弄湿的干毛巾,准备扔进洗衣机。
这时,战海霆突然抱住了她。
他从后面抱住她,搂着腰,下巴压在她的肩膀上。
“胡家寿宴,去不去?”
短短的七个字,好像磁石一样钻进叶伊耳中。
她低下头,看着男人交叉落在肚脐下方的十指,说:“我是玄门的人,我的身份很尴尬,不过既然师叔你希望我去……我肯定会去……”
玄门式微,普通人对风水师的了解非常有限,觉得他们不过是群江湖骗子。但是红墙大院内的那些人依旧警惕玄门,这一点,叶伊从五年前就发现了。
两位师傅——尤其是大师傅在y县的生活虽然惬意自在,但是只要稍微敏感一点,就能发现这些惬意和自在的背后藏着来自高层的监视和戒备。
红墙大院里的那些人一直都在盯着她。
他们都知道她是谁,他们防备着她,监视着她,从她正式上京的那一天,从她跟着李一剑行走江湖的那一天,甚至——
早在她被江泰德收为徒弟那一天!
这是玄门继承人的宿命!
要么乖乖带上镣铐、成为红墙大院的仆从,要么剪掉尖爪拔掉尖牙,做一个平凡的人。
想到这里,她补充说了一句:“师叔,我不喜欢被人命令。如果终有一天必须成为他人的奴隶,我希望项圈的钥匙握在你手中。”
突然的一句话,让男人很是意外,随后——
他低下头,气息浓烈的呼吸在她脖子旁徘徊。
“你担心的事情永远不会发生,”他说,“我发誓。”
“我相信。”
叶伊简短地回答着,她不希望战海霆发现,她口中的“我相信”相信的只是战海霆这个人,而不是战海霆说的话。
她曾经是一个优秀的商人,深知人性的反复无常,更知道她即将卷入的是政治这个世间最反复无常的利益游戏。
在这个游戏里,即使是世间最强势最伟大的帝皇也不敢保证能坚持始终。太多的名为命运的变数强迫人心改变。
但是,她相信师叔,只要是他的承诺,她都愿意相信。
哪怕他终有一天会背叛今天的许诺。
“天色不早了,我们该休息了。”
叶伊轻轻地说着,分开战海霆环着腰的手。
战海霆没有再次环紧她的腰。
……
……
睡下时是四点,醒来是时四点半。
叶伊轻手轻脚地走到客房外,师叔就在隔壁的事实让她无法入眠,闭上眼满是师叔那冰冷中带着让人安心的气息的面容。
或许,她应该——
咔……
门打开了。
同样没有睡着的战海霆看着门外穿着薄纱睡裙的少女,半旧的裙子领口松且耷拉,露出女孩光洁的肩头。
——房间里暖气太充沛,室温维持在二十五度以上,光腿穿亚麻质地的半透明的睡裙到处乱走也不会感到寒冷。
战海霆的呼吸蒙上了过度的暖意。
仿佛为了消除尴尬,也仿佛只是为了让自己突然开门的行为显得自然一点,战海霆说:“调一下暖气,太热了。”
“我也觉得,确实有点太热了。”
叶伊附和着战海霆的话,不然她无法解释自己半夜穿着睡裙在房间里乱走的举动。
两人一起走到暖气片前面,不约而同地伸手,却在碰到热得好像烧红的铁一样的暖气片时猛然想到京城是集中供暖,暖气片无法像空调一样自主调节温度。
“先把火炉的火熄灭吧!”叶伊提议。
男人默然点头,将壁炉的火关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