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非凡毕竟跟了他这么多年,他的能力毋庸置疑。
唯一让他有些烦躁的是,粱州城战壕里的水干涸了。
干的莫名其妙,他安排在战壕几个节点的守卫都没有发现,不知道战壕怎么干的。
现在少了那些水,就很难起到阻隔北诏军队入侵的作用了。
所以南宫无言提早了半天发动战争,降下云梯,打开了粱州城的城门,让云栖彦带了一队先锋军,佯攻锦州城。
而他则带着陌玄和弱水,还有十几名大内高手,从粱州城的边缘绕到之前和慕容涵约定好的地方。
在南宫无言走之前,大致预判了锦州城对战争可能会出现的反应,而他也将战事安排的清清楚楚,此次云栖彦带兵的目的,并非是一定要攻下锦州,若是攻城不成,便让云栖彦借着沈君兮先前布置的弩机和战壕死守粱州城。
开战的时间是一个雾蒙蒙的早晨,北诏这边最先发现异动的是晨起巡逻的士兵,发觉了东楚弩机向前移动了数十米,而战壕上的云梯也降了下来,他将东楚的变化迅速反馈给了萧堂宇,而萧堂宇通知了北辰修。
北辰修是真的没有料到,最先动手的会是南宫无言。
他莫不是对自己过于自信了?
还是说南宫无言觉得自己将沈君兮带回北诏之后就会疏忽对锦州城的管辖,想要打他个措手不及?
可虽然北诏现在还没有完全准备好,却也差不多了。白子昭和萧堂宇的意思是,借此机会大败敌军,一举夺回粱州城,昂扬士气。
北辰修没道理反对,所以他将一半的皇宫暗卫都拨给了舒月,吩咐她照顾好沈君兮,便带人去城墙之上迎敌了。
云栖彦作为东楚重点扶植起来的大将,其军事才能无需怀疑。他在攻城一事上并未莽撞冒进,以长蛇阵搭配朱雀阵,进可攻退可守,用兵十分谨慎,倒是勾起了北辰修几分兴趣。
南宫无言似乎一直坐镇粱州城,并未露面。
所以北辰修还是在隐隐的提防着他。
沈君兮得到消息的时候,北辰修人已经不在后方营帐里,偌大的北诏军营,一时间空旷了很多。
这些事情没必要刻意瞒着她,所有她想要知道的外界动向,舒月都会告诉她。
所以沈君兮很快明白了,如今军营里唯一能阻拦住自己的,只有舒月一人。
舒月似乎对北辰修和云展他们有着莫名的自信,并未受到战争的影响,按时替沈君兮准备了早膳,还有那一碗夹杂着十分奇异味道的汤药。
正如前两日一般,舒月来的时候,沈君兮已经起身,她和舒月一同用了早膳,两人谈笑间也不见任何异常。
可就在舒月起身收拾碗筷的时候,沈君兮忽然面色凝重的和她讲,自己有话要说。
舒月不明所以,但她一直都那自己当沈君兮的一个属下,便没有推辞,吩咐人撤了碗筷,将大帐的门掩上,然她却没来得及转身听沈君兮讲了什么,便试到颈后一痛,软软的倒了下去。
也多亏了舒月这两日的悉心调养,沈君兮的力气多少恢复了一些,在敲晕舒月之后,轻轻接住了她。
尔后以极快的速度将两人的衣衫对调,又将舒月放在了自己时常躺着的榻上。
然后沈君兮坐在梳妆台前,拿了朱笔和一些慕容涵交给自己的易容工具。
他们早就预料好了一切可能会发生的事情,将东西准备的十分齐全。
再加上先前在东楚时,沈君兮须得易容成君不知,便和步非凡学过简单的易容方法,如今要易容成舒月的模样,也不需要耗费很大功夫。
毕竟她需要营造的只是那种感觉。
这世界上除了换皮,没有什么易容能做到将两个人化妆到完全一致,最重要的是人独有的气质和给人的感觉。
沈君兮足够了解舒月,柔化了自己的眉眼,又将唇角处向上略微勾了勾,披散着头发,放了几缕在颊边,隐约遮挡了一点容颜。
和平日里舒月的打扮像了八分。
再加上一件鹅黄色的窄袖罗裙,便于行动的绒毛比甲而非厚重的狐裘,已然和舒月像了九分。
试问除了风尘仆仆远道而来,不知边关寒冷的时候,舒月身上会加上一件轻盚,平日里她更多的是一个侍女的身份,又岂会穿着狐裘大獒,广袖长裙。
沈君兮满意的弯了弯唇,替舒月掖好被子,又在她面上一番侍弄,让她看上去像是病重睡下了一般,方才放下手中的软毛刷,将工具尽数放好。
这一切的活动看似复杂,其实只用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
尔后沈君兮带着近乎完美的伪装,推开营帐的门大大方方的走了出去,不曾低头也不带任何害羞的成分。
门口站着一个铁甲男子,这人沈君兮认识,曾几何时他还是隶属于自己的皇宫暗卫首领,如今却听了北辰修的命令在这里监视着自己。
沈君兮用舒月的身份,朝着他善意地点了点头,却听他难得的和自己搭话道:“舒月姑娘,娘娘还在里面,你这是去哪儿?”
那人的语气似乎带了些许好奇,还有对‘舒月’擅离职守的不满。
实则作为一个暗卫和臣子,这人应该是未敢直视过沈君兮的,应当也不知道沈君兮的模样,还有面上的细节。
再则,一个正常的男子,就算对方不是自己的上级,也不可能盯着一个姑娘家的脸看,所以这个暗卫,应当也不认识舒月。
所以沈君兮十分放心,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