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至于很多年之后之后,野史记载,屡屡将沈君兮定为心狠手辣忘恩负义的祸国妖后,便都是后话了。
当这些传闻到了南宫无言和沈君兮耳朵里之后,前者心中满是复杂,倒是沈君兮洒脱一笑,给自己戴上了半面银色面具,对外只说是战场受伤毁去了容貌。
而沈君兮的这个做法,倒是正符合南宫无言的想法。
如此,也能提防北辰修和沈君兮战场相遇之时,北辰修认出她来。
可南宫无言不知道的是,沈君兮的音容笑貌,以至于身上的每一寸肌理,每一缕发丝都早已深深镌刻在了北辰修心中。
沈君兮就算是再怎么改头换面,北辰修也认得出来的。
这些民间传闻并没有传到北诏帝耳中,北辰修再怎么惫懒也不可能任由北诏百年基业毁在自己手里,他必须要认真起来了。
目前白子昭带了二十万大军去了锦州城,而萧堂宇在那边的萧家守军凑一凑也能有十万,按理说在兵力上与东楚是相当的。
但北辰修又得到消息,说是东楚后备军已经快赶到粱州城了,一批新鲜血液的注入,再加上可谓是用兵如神的君不知,和东楚那些战车、弩机,白子昭和萧堂宇到底不似沈摄和萧大将军那些沙场老将,能不能胜还很难说。
所以,北辰修给那边的命令是按兵不动。
三日之内他会带着两万御林军从北诏皇城出发赶往锦州城,不出十日便会赶到。
而寿亲王连同刑部尚书和一些朝中老臣,带着北诏储备的五万军队死守皇城。
除了这些安排,北辰修还留了一手。
户部尚书周朴负责后勤的同时,北诏丞相上官钦,带了几十名护卫和几车礼物,作为和平使者赶往西襄,洽谈并马上的合作一事。
北诏和东楚在西襄兵马上的竞争关系,北诏有一个优势。
多伦多草原上的图尔王爷,和北辰修早在之前就是有一定交易的,况且,北辰修的母妃西月沁是西襄的公主,北辰修身上甚至流淌着些许西襄的血统。
北诏和西襄接壤,两国的关系是东楚比拟不了的。
可东楚的富庶和许下的巨额利益,也是图尔很难拒绝的。
如今,在僵持的战局下,两国都需要良驹,便要看到底哪方诚意更足,更能给予西襄最大的利益了。
这点,北辰修能想到,并且预先派上官钦出使西襄,南宫无言和沈君兮自然也想得到。
人各有长,上官钦在谈判和交涉上的才能,是其他人比拟不了的。
沈君兮很清楚,她稍作推测,也差不多能猜到一直没有参与这场战争的北诏丞相到底去了哪里。
所以沈君兮和南宫无言商讨过后,意思是,想自己去一次西襄。
南宫无言原本是反对的,他很担心沈君兮的身体情况。再则,此去西襄她免不了会和上官钦撞上,心里方面她能不能处理好这些关系,也是个未知数。
可沈君兮说的也很对,如果西襄只是屈服于钱财上的利益,早该松口了。
西襄的良驹只怕这个时候都要到东楚了。
他们至今不松口,就说明南宫无言派去的人肯定是碰壁了。
可若是让南宫无言跟着沈君兮一起去西襄,他们又不放心粱州城这边。
云栖彦此人,可以带兵冲锋,却绝不是那等运筹帷幄抵抗得住即将到来的北辰修的。
南宫无言知道,此次最好的选择就是让沈君兮孤身一人前往西襄。
他也知道,自己必然会做出最有利于东楚时局的选择,让沈君兮去。
但他私底下总是会忍不住的去想,沈君兮已经筹谋至此,却执意要去西襄,真的不是为了逃避北辰修吗?
或者说,其实现在逃避也好。
沈君兮不想看见北辰修,便将一切都交给了南宫无言。
又或许是,沈君兮对南宫无言的信任,她甚至这里能抵抗住北辰修的只有南宫无言,她还是害怕自己会意气用事,所以选择留南宫无言在此独自面对北辰修。
到头来她还是害怕了吗?
南宫无言想不明白,也不会去问。
他只知道,他将自己身边一半的暗卫都放在了沈君兮身边保护她。
不论前路如何,至少,沈君兮的安全不能出半点问题。
如今沈君兮身边不知有陌玄和弱水了,还有一国之帝的亲卫,东楚的无数大内高手。
这样的实力,只要不遇到北诏大军,不被西襄军队围攻,想要保住沈君兮的性命,还是绰绰有余的。
所以,在粱州城的人工深壕挖好通水的那一日,也是北辰修御驾亲征到达锦州城的前一天,沈君兮便坐上了前往西襄的马车。
南宫无言恍然发现,沈君兮只怕是在出发的那一日便将战场的一切谋划的清清楚楚,粱州城,俨然是北诏距离西襄边线最近的那座城池。
哪怕沈君兮是坐马车而非快马加鞭,差不多也只需要四五日的时间就能赶到。
不会比上官钦慢上多少。
直至此时,南宫无言才明白自己先前都错过了多少。
沈君兮当真是,算无遗策。
哪怕是将自己和北辰修绝不会相遇这件事,也将时间卡的刚刚好。
北辰修到达锦州城的那一日,下了些小雨,城中起了雾气,而他恍然间发现,说好军中禁止携带女子家眷的,寿亲王却硬生生的将慕容涵塞到了他身边,说是照顾,实则还不是想要他为北诏留后。
一股无名的怒意和悲凉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