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烟虽然拒绝了与云起的见面,可自那日后云起并没有放弃来找她,反倒是像是上朝一般,每日晨昏定省都要来许烟的住处看望一番。当然,许烟从来没有放他进来过。就这样,日子一天天过去,许烟也忍不住怀疑自己难不成真的冤枉了云起不成?
在一日的清晨,花瓣上的露珠正垂垂着将落未落时,云起没有出现在门外。站在窗口的许烟心一点点凉了下去,果然,没有谁能够在一味的推拒下还能坚持过来的,日子久了就厌了。许烟低垂着眼眸轻声对身后的迎春道:“侍候我更衣吧。”
迎春从心底里为许烟感到难过。云公子每日都在早朝前来,天还混沌着,处在黑夜与白天的交界处。可是自从云公子来了之后,许烟就每日起得更早些,在窗口等待着。迎春曾问过许烟是不是在等云起,要不要她将他叫进来。可是许烟只是摇摇头,她不说,迎春便从未叫云起进来过。两人就这般每日遥遥相望,可云起却从不知晓这一点。
今日许烟特意起得很早,自从梁钰走了之后她便很久没有让迎春为她梳妆过了。可今日在天还是一片漆黑之时,她便叫来了迎春。她特意穿了那身银纹绣百碟镀花裙,还听从迎春的意见,在眉心中央贴了枚青莲花钿。衬得她愈发像是天上下凡的仙子一般,高贵而不可亵渎。
迎春知道许烟做出了决定,她早早地便将门打开,这样便能减少云起进来的时间。她希望许烟能快点好起来,希望她能重新的露出发自内心的微笑。可是许烟终究还是没能等到他来。
迎春也忍不住叹了口气,难不成她家陛下真的就这么命苦吗?为什么这样戏剧性的事情总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在许烟一个人的身上发生。正当她准备去合上门时,有马蹄疾驰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迎春还是第一次看见如此衣衫凌乱的云起,就连束头发的带子都几乎散了开。他看到迎春的动作,急急抵住了门,几乎是风一般冲到了许烟的门外。此时的许烟正准备将额头那枚花钿取下,便听到云起努力抑制着喘息的声音传来:“烟儿,我今日出了些事,所以来得晚了些。”
这还是这么多天以来,他第一次对她开口说话。许烟轻轻地走到门扉处,身子紧贴在上面,企图能离他的声音近一点,再近一点。她就像是沙漠中渴水的旅人,而云起就是那泓无比珍贵的泉水。
她贪婪地听着他的声音,可却听到了意料之外的话语。云起低着头沉默了片刻,努力调整着自己的呼吸,随后对许烟道:“烟儿,我可能要离开一段时间。这段时间我不能再来见你,你一个人要好好的,千万不要......”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便感到怀中多了一股馨香。许烟说不出话来,只能用力地,一下比一下更用力地打着他的胸口。云起什么也不说了,只是站在原地,将她拥得更紧了些。许烟的泪已经沾湿了他的衣衫,可他却浑不在意。
许烟想开口问他,问问他究竟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要离她远去?不是说好了陪在她身边,不是要每日来这里陪着她吗?怎的就几日的功夫,他便失了兴趣。
是觉得陪在她这样一个哑巴身边毫无兴致吗?
许烟想开口问问他究竟是如何想的,可是这该死的喉咙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她只能通过自己的动作来表达她的愤怒。夜的凉意一下子向她袭来,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便感到拥着她的那个怀抱更紧了些。
云起的声音轻而软,似是怕惊醒了梦中人:“烟儿,听我的话。我只出去两三日,之后便来日日陪着你,日日来看你可好?”许烟不假思索地摇了摇头,在她心里云起已经没有了丝毫信用。他总是这般哄骗着自己离去,却没有一次真的回来。所以这一次的许烟不会再信他,她害怕这一放手又是一个六年。
云起没了办法,可那边的局势不容他再耽搁下去。他松开了许烟,强迫许烟抬起头看他。方才的她开了门便直直扑向他怀中,并没有看清他现在的模样。直到现在这一刻许烟才看清了他的模样。云起的眼下有重重的黑眼圈,青色的胡渣在他的下巴上肆意着。衣衫都没有理得整齐,发带松松垮垮地随意挽着,甚至还有几缕青丝随意掉落在他的肩颈处。
许烟看着他这副模样,心里顿时涌起些急躁。她急忙向他比划着,表达她的意思。云起虽然没有看大明白,但是也差不多明白她这是问他为什么会以这幅样子出现在她面前。云起向她解释道:“因为突然出了些事,我才这幅样子。你别担心,事情马上就解决了。”
许烟听到他的解释,依然没有放开他,手上的力气反而更大了一些。云起有些无奈地看着她,耐心地问道:“怎么了?还有什么想和我说的不成?”
许烟轻轻抓着他的手,而后在他的手心里坚定的写下了几个字:“带我走。”云起愣了愣,他明白了许烟的意思,可他却紧紧合着手,不知道究竟该怎么回应她。许烟看着他低垂着眸子并不说话,心下更为焦急,只以为他是并没有读懂她的字,于是便要再次在他的掌上重复这几个笔划。
她正准备写的时候,云起却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而后对她道:“烟儿,不可。答应我在这里等着,我一定会回来的。你若是去了,我没办法保障你的安全。”
许烟听到他的话后,并没有太激动,反而十分镇静地在他的手心中写道:“我也可以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