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大人一把甩开了王妈的手,唾沫星子四溅地对王妈道:“本官给你加钱!今儿这人我必须带走!”王妈被他这么一推,猝不及防的摔倒在地。
她急忙给站在人群外围的一名女子使了个眼色,那女子脸上立刻堆满笑容走到秦大人身边搀着他撒娇道:“秦大人这么久没来了也不说来看看奴家,当真厌弃了奴家不成?”说着便作出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来。
秦大人看着莺莺这般姿态,哪还记得夏至?他急忙用自己的手擦拭着莺莺脸上根本不存在的泪水对她道:“我的心肝宝贝啊,我怎么可能忘了你呢?”说着,便要向莺莺脸上亲去。莺莺偏头躲开了他的嘴,不动声色地给了王妈一个眼神,而后扶着秦大人向另一处方向而去。
见秦大人终于消失在了她的视线内,王妈松了一口气,赶紧跑到夏至身边上下检查着她。见夏至身上并没有伤痕或者其他痕迹,王妈才松了一口气。她拍了拍胸脯像是惊魂未定一般,而后对周围看热闹的人赔笑道:“各位大人们都散了吧,楼里的姑娘们可都等着您们呢。”众人见这热闹散了也便不欲多留,纷纷四散而去。
眼看着那些人们都下去了,王妈才轻啐了一口:“这些人没一个好东西。”而后转眼看向夏至,眼里流露出赞叹的意味:“我果然没看错,你倒是个机灵的。还好你方才躲得快,若是让那秦大人碰到你半分,今儿我们俩一个也活不了。”言毕便转头继续向前面而去。
夏至回味着王妈方才所言,不由得陷入沉思。究竟是什么地位的人才会让王妈说出这种话来?说实话,就连她都有些好奇了。就在她出神的时候,身后的老六突然低声对她道:“小心。”这是她第一次听见他的声音,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的时候便一头撞上了王妈。
王妈皮笑肉不笑地转过头来看着她,对她柔声细语地说道:“进去吧,兰香。”突然被改了名字的夏至没有丝毫反应的时间就被王妈推了进去。她慌张地向王妈看去,王妈却没有再看她一眼便动作麻利地合上了门。
门里静悄悄的,隐隐有人的呼吸声传来。夏至突然想起方才老六对她的叮嘱,顿时鸡皮疙瘩起了满身。她仿佛被人失了咒法似的保持着方才的姿势不敢回头。门内那人似是终于有些不耐烦了,对夏至喊道:“你是瘸了还是等我过去接你呢?”
夏至听到这道声音,不知怎的,心里那道戒备在慢慢降低。其实她是一个很喜欢看脸的人,而且也很喜欢声音好听的人。她总觉得声音好听的人一定会长着一张与之相配的脸,而里面这个人的声音显然是她喜欢的。
她慢慢转过身来,有些忐忑地向里面走去。房间内的灯火并不算特别明亮,只能大概看清那人的轮廓。夏至头一次感受到心若擂鼓的滋味,她每迈出一步便离那人更近一点。她拼命地安慰自己:没事的,从那人的声音听来,应该是个和她差不多年纪的人。到时候跟他苦苦哀求一番说不定他会将自己带出去也说不定。
抱着这样的想法,她终是走到了他的面前。她小心翼翼地抬头向那人看去,在看到那人相貌的一刹那怔在了原地不能动弹。
眼前这名男子显然正在灌醉自己,他执起酒壶拼命将它往自己嘴里倒去。晶莹冰凉的液体顺着他的下颌流入衣领,隐没不见。他紧闭着的双眸轻颤着,像是感受到了她的到来一般,他轻轻睁开眼,那双蝴蝶一般灵动的睫羽翩翩然翻动着,暗黑色的眸中隐藏了无数危险的因子。
还没等夏至开口说什么,他便长臂一挥将她拦到了自己怀中。夏至知道自己现在一定脸红得厉害,那灼热的温度简直要随着脸庞融到全身一般。她头一次无比感谢这么昏暗的烛火,可以让她脸上的红晕看得不那么明显。
说实话,这是她长这么大以来见过的最美的男子。梁钰算是一个,但梁钰的美中带着些狂妄和阴邪,让人不自觉被他吸引的同时也在提防着他的一举一动。他就如同一把锋利的剑,随时可能会刺穿人的咽喉,让人们在他剑下倒下的时候还在痴迷于他的容貌。
可是眼前这男子却不同,他美得那般妖异,却又带着百合花似的单纯。这两种看似完全不相融的特质在他身上完美的结合,让人们压根不忍心去伤害他分毫。夏至有些痴了地看着他的容貌,直到那男子嫌恶的眼神传来她才恢复了理智。
男子弹了弹她的额头,有些不满地说道:“怎么寻了这么个丑人来糊弄我?不过比起那些女子来说还算可以了。明天告诉你的王妈,你日后不用接客了,等着我来就可以,钱我会付给她。”
夏至就算再怎么喜爱美貌,在这男子是恩客身份的情况下也不免对他失了兴趣,她不由得想,原来这般好看的人也会在这种肮脏的地方做些龌龊之事。她掩下眼底的失望,将男子的手拿开,而后不卑不亢地对他说道:“您误会了,小女子是方才被他们强行掳来的。”
接着,她抬头看向他,眼里满是哀求:“不瞒大人,小女子此次出来乃是为我家主子办事。此事性命攸关,一刻不能耽搁。希望大人可以出手相救,我和我家主子一定会念着您的恩情。”言毕,她从男子的怀里挣脱,恭敬而郑重地对他磕了三个响头。
男子默不作声的看完她这一系列动作,直到她做完后,男子眼里才闪过一丝精光。方才的那股子慵懒一下子散去,他靠在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