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歌将手中抱着的书卷都放在案上,这会儿正在细看先看那一卷何时,听淮海王如此说,貌似恍然地哦了一声:“长琴说得很有道理,难怪我总觉得阿絮神色怪怪的。想必是我在给三兄疗伤的时候,跟他说起过九娘吧。”
(猜猜这个李长歌是谁?之前给武信疗伤煎药的都是他。)
淮海王翻了个白眼,幽幽叹了口气:“我看你就是故意的。你到底想干嘛?”
李长歌抬眸,视线在淮海王脸上停留片刻,然后轻轻勾了勾唇:“你猜?”
淮海王被“李长歌”这邪魅的表情和语气吓得胳膊上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肩膀抖了两下:“我怎么觉得你今天见鬼了一样?”
李长歌叹了口气,收起了自己邪魅的表情,淡然笑了笑:“认出来其实也没什么关系。他若是想要揭穿,刚才就不必特意过来了。”
淮海王点了点头:“你说得也有道理,不过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这么放心他?”
并不是信任,只是无所谓。裴絮会不会将这些都说出去其实他并未在意。
李长歌随手拿起一卷刚拿出来的书,拆开书袋后展开书卷看了看,这是一本岭南的杂谈记录,字迹还算清秀,里面也有些许岭南郑氏的传闻,只是并无什么有价值,只约略看了几眼便又放下了。抬眸间瞥见淮海王还在看着他,笑了笑:“不放心什么呢?就算他知道了,又能做什么?告诉裴昭或者裴寂?”
淮海王点了点头:“难道没有这种可能吗?”
李长歌摇了摇头:“有又如何?”问了这句,他忽然将手上的书卷放下了,目光微微流转,思考了片刻,忽然问道,“你觉得他们打伤三兄究竟要做什么?”
淮海王摇摇头:“不知。不过不管他们要做什么,我们都没有别的选择不是吗?”
从武信受伤,到太子府出现的刺客,他们其实早已经被套住,除了证明武信并非太子府刺客,别无他途可走。
否则,不止武氏,就是武妃之子,安王李畅也极有可能被牵连。虽然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安王和武氏就算真的要刺杀太子,也不可能派出武信这么明显的人出来。但圣心难侧,杨氏一族也不知究竟抱持着怎样的心思。若是贵妃和杨相国他们也推波助澜,说不定圣上脑子一热,还真就可能做出点什么不可思议的举措来。
而且如果人证物证确凿的话,就算所有人都相信武信是冤枉的,也还有那么多仇视武氏一族的,他们可不会在意武信是否有冤屈,肯定会想尽办法给武信定罪。如果此次他们的目标是武信的话,那想必伤了武信的人已肯定安排了人证和物证。
淮海王找到武信的地方并不是太子别院,但离太子别院很近。
武信出现的地方在太子别院坊外,与太子别院只有一墙之隔。在他们带走武信之后,太子别院了才出现混乱。
不过从今日他们的行为来看,他们的目标并不是武信。羽林卫并没有严格的挨家挨户搜索。尤其裴昭,一直都在帮倒忙。说明裴氏的目标并不是武信,至少不是非要置武信于必死之地。
若是如此武信便极有可能是他们推出来扰乱他们视线,打乱他们阵脚的棋子。
淮海王他们现在还很疑惑,不知道这些人究竟要做什么。不过肯定没安好心就是了。
李长歌目光轻轻晃了晃,然后落在身前的虚无的空气里,悠然道:“既然我们如此迷茫,又别无选择。若是只按着他们预想的来走,那就太被动了。所以我觉得,我们应该把局面搅乱一点。越乱越好。”
淮海王还是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李长歌:“要让局面混乱,方法多得是,根本不需要把你自己给暴露出去。你是想试探裴絮吧。不过这方法有点蠢。你表现得都这么明显了,裴絮就算真的有别的心思,肯定也不会这么随随便便就上勾的。”
李长歌叹了口气:“你何必把我想得如此阴沉了。我只是觉得,既然九娘如此喜欢他,我们也没有必要对他防备如此之深。能坦诚相待最好。”
淮海王用看的眼神看着李长歌:“我看你病得不轻,是不是吃斋念佛不理俗世不怎么用脑子,把脑子锈钝了吧。九娘对他确实是掏心掏肺,他对九娘呢?若是不喜欢,还谈什么坦诚相待,还是赶紧能拆就拆吧。”
李长歌叹了口气,目光从书卷上移开,幽幽望向前方一片空虚的光明里:“阿絮其实也还好。你们总是把他当成洪水猛兽,实在有些过了。”
淮海王不想与他争辩,感觉他对人世的认知比武慧儿还有天真。
淮海王是跟杨曦他们一起回来,假扮李长歌确实是淮海王,给武信看病的李长歌却也不是真的李长歌。
裴昭想必是认出了或者知道了一些,所以并没有为难他们,当然也有可能他就是来拆台捣乱的。
裴絮出了美人院,见李茂正站在门外不远处的树荫里,手里把弄着两根桑枝,目光一直往美人院的方向看着。
李茂其实不知道裴絮在哪里,他也不是来找裴絮的,只是想来闲着无聊在园子里逛了逛,然后就逛到了美人院,然后就看到了封潇潇。封潇潇一脸冷酷得站在院墙上,居高临下问道:“你是不是来找裴絮的?”
李茂愣了一下,还没回过神来,就听到封潇潇朝着院里大吼道:“裴絮,李茂来找你了。”
李茂:……直到裴絮出来,他还在f。李茂依旧一脸懵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