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昭颇有些遗憾,叹了口气:“那些字画不错,有几幅是寒山先生的手比,有市无价的,十分难得。不过郡主似乎对金银之物非常看重,想来不容易买。真想知道是谁送的,郡主有如此阔气的朋友,真是叫人好生嫉妒。”
杨曦目光微微闪了闪,垂眸笑了笑:“寒山先生的画?都是些什么画?”
裴昭道:“我看了四幅,有两幅是寒山先生的,一幅《寒潭眠鹤》,一幅《雪中垂钓》。这两幅画我以前都没见过,看着倒也不像新画的,想必是旧年之作,却从未听人说起过。倒是好生好奇。不知郡主这位朋友从哪里得来的。”
说着很是一番感慨,似乎很想结识这位送画之人。、
裴昭所说的寒山先生,是书画名家。当然他之所以受这么多人追捧,绝不止是因为书画。长安书画名家多得是,但最受欢迎或者说被吹捧得最厉害的便是寒山先生。他的画作,一经出世至少几千金。而他之所以能如此受欢迎最主要还是因为他除了精于书画,而且还是一位隐世剑道高手。这才是他受长安世家子弟追捧的真正原因。
加了一个裴昭,便是五人并行,因为沿途还是有羽林卫出入,也不能疾驰,无人五人跨马缓步而行,好在也不是很远了。过了升平坊,到了与永崇坊的十字路口,无人便转了个弯,往昭国坊北门进了坊里。淮海王别院就在昭国坊里,这个坊间有好几位达官贵人的别院,除了淮海王,高平王的别院也在这里。
淮海王府里,元无瑕还在跟元卿谈论着渔阳风土故事,两人仿佛久别重逢的故人,言辞之间温雅又柔情。韩玉林只是默默听着他们胡扯,静静喝茶吃茶点。淮海王府的茶点水果都很不错,甜而不腻,就着茶吃很是清爽,一不小心就吃多了,有点撑。看着元卿和元无瑕“兄弟情深”温情脉脉,韩玉林忽然怀念起封潇潇来,早知道还不如留着他在这里捣乱。
元无瑕已经跟元卿提到了渔阳元氏曾经一片他从不曾听过的小山林,说起几人在那里被几只野兔子耍得团团转的一听就不怎么搞笑的往事,但两人却笑得十分和谐。
韩玉林眼角的余光一直都关注着廊外,倒不是因为谨慎,而是实在无聊。
廊上走来了一个仆人。韩玉林眼睛亮了亮,看这仆人脚步匆匆,想必是有急事。
仆人果然是有事,小步走到厅下,向厅内几人行了礼,便向元卿禀告道:“元长史,右羽林卫杨将军,韩侍郎府上的十一郎君,十九郎君还有宁王府的李乐师来了。另还有裴府的裴昭郎君。”
裴昭这人名不见经传,仆人也不知道该如何禀告,只好连名带姓说了出来,虽然有些失礼,但失礼总比失职好。
元无瑕终于不再跟元卿谈论渔阳往事了,笑了笑:“倒是巧了,他们几人怎么一起来了?”
元卿知道杨曦会来,韩倾城和韩士双倒是没料到,还有裴昭,也不知他要做什么。元卿起身向元无瑕韩玉林行礼致歉:“抱歉,王爷恐怕还在郡主那里,只怕还是要我去接他们进来才行。两位且先稍坐。”
韩玉林巴不得元卿走,体贴道:“没事,元长史随意。”
元无瑕却是站起来笑道:“我跟士及一起去吧。杨将军韩学士都是长安俊杰,我想借士及的光,也去认识认识,不知可会麻烦士及?”
当然会麻烦,可是麻烦你就不去了吗?元卿淡淡笑了笑:“无妨,既然无暇兄有心,同去便是。”
元无瑕都去了,韩玉林总不能一个人在这里呆着,也只得起身跟着二人同去了。
两人跟着元卿一起去了前面院子。杨曦几人正在府中随从的带领下往海棠苑这边来,在游廊里遇着了。元无瑕虽然跟几人道不同不相为谋,但终归是长安纨绔圈子里面混的,就算彼此不怎么喜欢也还是认识的,因此彼此打了招呼。
元无瑕不认识裴昭,见他穿着羽林卫的铠甲,虽然有些好奇,但也没多问。韩玉林虽然是左羽林卫都尉,但裴昭只是个很普通很低调的小小羽林卫,又不死直属他的手下,所以也不认识。
元卿也不认识。杨曦几人跟裴昭明面上来说是初相识,也不好给他做介绍的。
元卿看了眼裴昭,微笑向他轻轻点了点头,笑问道:“这位便是裴昭郎君吧?”
裴昭已经取了盔甲,露出脸来,容貌气度倒不像是平民子弟,见元卿问起,笑着点了点头,道:“正是,不请自来,还请元长史不要见怪。”
元卿当然不见怪,这几个人,除了杨曦是事先说好的,其他的都是不请自来,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也不少。
微笑着看了眼裴昭,元卿轻笑道:“裴郎君哪里话?我倒是听裴五郎君说起过你,据说,嗯,非常有钱!”
裴昭讪讪笑了笑:“还好还好。”其实谦虚一点应该说没有没有,但他已经露富了,还这样说就显得虚伪了,所以还是稍微骄傲一点吧。
几人寒暄完了,元卿打算带着几人返回海棠苑。
韩倾城见韩玉林也在,向韩玉林微微点头,微笑道:“原来九兄也在,许久不见了,九兄最近还好吧。”
韩玉林跟韩倾城是同宗同辈,不过两人关系一般,主要是韩玉林不太喜欢韩倾城,韩倾城倒是无可无不可。
韩玉林不甚在意的点了点头:“挺好。你平日不都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今日怎么有时间出来凑热闹?”
韩士双和韩玉林是韩氏一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