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脸圆乎乎的,六岁与十岁应该相差不大。
见过的人,认出来也不稀奇。
只是当不认识,这确实有点奇怪!
……
郭掌故确实古怪,安排了雅间菜单后,就匆匆往后门去了。
郭家前店后宅,老宅与店铺连着。
“爹,宝爷来了,还带了邓家那孙女!”
见了郭老爷,郭掌柜就带了几分担心道:“会不会……晓得了当年事?”
郭老爷正在专门的厨房里,研究米线的干湿。
老爷子人老心不老,想要帮孙子一把,就背着孙子悄悄研究。
听了儿子的话,他皱眉道:“整理日寻思这些没用的!不过是亲事没成,咱们家又没有对不起人家的地方,心虚什么?”
郭掌柜讪讪道:“谁能想到会有今天呢……邓叔那养婿如今可是霍元帅麾下第一人……”
这两个月,滁州军上层的关系,大家也打听的差不多,知晓霍、邓联姻之事。
郭老爷瞪了儿子一眼:“后悔了?埋怨我没答应老邓将小三给他做孙婿?”
郭掌柜连忙摇头。
郭家不愁吃喝,还没有将子孙招出去的道理。
邓老爷上次是吃醉酒,要不然也不会冒然提这件事。
只是提这个,犯了郭老爷的忌讳。
不仅是因骨肉的缘故,还有郭家的传承在里头。
郭家灶上手艺,一代代手耳相传,每一代最出色的一人为继承人。
郭家小三,就是郭老爷在孙辈择定的继承人。
五岁开始练腕力、刀工,十来岁已经学了不少。
邓老爷看上小三,借着醉意,就提了招婿的话。
郭老爷就恼了,说了几句伤人话,两人不欢而散。
……
眼见儿子不安,郭老爷摇头道:“当初不过是一句醉话……你心虚什么?霍元帅父子你都见过,是那等随意迁怒的人么?”
郭老爷沉默。
有隋家“心里想”就能定罪,谁敢触那小老虎的胡须?
偏生孽缘,自家小三成了他的伴读。
回头要是小元帅觉得自家欺骗在前,说不得真要恼了。
男人嘛?
不管年岁大小,都受不了帽子变色儿。
这疑似变色儿也不行啊。
郭老爷哭笑不得,解了围裙道:“这事儿不能遮遮掩掩……要不然以后真要生刺儿了!”
“爹?”
“早说开早好,老邓那倔驴……哎,也是我嘴上无德,不该当面揭短……”
郭老爷说要寻霍宝说清楚,却也没有直接过去打岔。
等霍宝吃完饭,叫小二结账,郭老爷才过去。
见到小姑娘,老人家露出几分慈爱:“秀秀丫头,还记不记得郭爷爷了?”
秀秀看了霍宝一眼,笑着点头道:“记得,上次回郭爷爷给了我个镂空牡丹花银香球做见面礼……”
就是离开京味楼就让邓老爷收起来,不许孙女再戴了。
郭老爷点点头,看着霍宝道:“宝爷得不得空,可否与老朽说几句话?”
霍宝心中纳罕,让秀秀稍坐,自己随郭老爷出来。
没有远走,就是二楼一间茶室。
郭老爷苦笑道:“也是我无德,当年犯了口孽,得罪了我那老友……只是老邓素来当秀秀丫头是命根子,怎么秀秀来滁州了,他怎么没跟来?”
要是真跟来了,怕是不会让孙女来京味楼吃饭。
郭家儿孙好几个在白衫军,不是外人。
霍宝就道:“邓家祖父在金陵,帮忙看顾运粮事……”
两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就因为口舌,就断了交情?
这其中,肯定有不好对人言之处。
郭掌柜方才见自己时隐隐带了紧张,应该是因这个缘故。
郭老爷给霍宝倒了一杯茶,斟酌道:“我与老邓是多年好友,就是他那四方客栈的厨房,也都是我的徒子徒孙撑着……那年他上滁州,我在京味楼给他接风,亲自做了几道菜,两人就喝多了……”
“他不放心秀秀丫头,念叨着要招婿,我家小三当时在我身边打杂,他就看上了小三……多年的好朋友,老邓要是说起其他孩子,我也不会恼,这小三不行,小三是孙辈中资质最好的,以后要继承老朽衣钵……”
“当时有个太白楼正与我们铺子争的厉害,各种上不得台面的手段使出来,挤兑着京味楼差点开不下去,老邓一提这话,我就受不得,以为他来落井下石……我便也耍起酒疯,说起老邓八字命硬,将自家人都祸害没了,又要祸害旁人……”
说到这里,郭老爷叹气道:“我过后就想明白了,只是凑巧罢了,是我误会老邓……只是这些年,也拉不下脸去赔不是……”
霍宝无语。
这件事,还真不好评说是非。
邓老爷的提亲,也不算冒失。
不过是瞧着郭家家风好,孩子性情敦厚,借着酒意试探。
郭小三是长房三子,父兄辈分一次家;兄弟辈分一次家,能得到的家资有限。
邓家却是有铺子、有宅子,做了孙婿独占一份。
可是挑中的是郭氏传人,又是在郭家酒楼要倒闭的关口,不让人误会也难。
郭老爷恼怒之下,言辞如刀,捅得也正着。
邓老爷少年丧父母、中年丧妻、老来丧女,八字没少被人嚼舌。
知己好友指着鼻子拿这个说事,想想也受不住,怪不得选择老死不相往来。
霍宝心中明白,郭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