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妃皱了皱眉,而后一脸担忧吩咐道,“郡主是大姑娘了,出门就跟着一个丫鬟怎么成?”
“去派人告诉郡主,下次出门之时跟二太太说一声,让二太太派人保护。”
楚然一口气提了起来,卡在嗓子眼中,跟她娘说?让她娘派人跟着?
那不明摆着让她娘往死里为难楚思吗?
她来是干什么的?
是让老王妃怀疑楚思有问题的,老王妃不仅没有怀疑,还给她娘找事儿了!
想到这里,楚然忙阻拦道,“这样一来好是好,只是思儿从静心庵回来之后,不仅会了功夫,而且心思更加玲珑,孙女怕这么一来,思儿会多想。”
老王妃瞥了楚然一眼,从静心庵回来之后……
确实是楚思从静心庵回来之后,府中的事就一茬接着一茬没有断过,说来也是怪了。
老王妃思虑一番才道,“然儿说的有理,这件事还得从长计议。”
楚然微微点了点头,心道总算是糊弄过去了。
而后又不禁怀疑,老王妃究竟有没有将她的话听进去?知不知道楚思有问题?
老王妃慈爱的望着楚然道,“祖母累了,然儿先去探望你五妹妹吧。”
话落,老王妃就闭上了眼,却在楚然踏出房门之时,再次睁开给于妈妈使了个眼色,于妈妈会意,后脚跟着楚然出门了。
良久之后,老王妃刚刚小憩醒来,于妈妈便上前禀道,“三个姑娘没有去郡主那里,直接回了南苑。”
老王妃嘴角划过一抹冷笑,满是褶皱的面庞显得格外的阴森,她这个孙女的一番话,是故意说给她听呢。
这些小辈,真是各有各的心思,都算计到她老婆子的头上了!
“去吩咐吧。”老王妃摆了摆手。
半个时辰之后,楚思和二太太就都知道了,楚思日后出府不仅要向二太太汇报,二太太还要以关爱之名派人监视她!
楚思倒是没有什么,说她一个人出府不安全,她让郑淳跟着就是了。
二太太则气得七窍生烟,老王妃想磋磨楚思,自己不敢下手,竟然让她来当这个出头鸟?!
可恨的是老王妃是婆母,又是以关心之名,她推脱不得。
这个消息传到楚然耳中之时,楚然正在喝茶,茶水噎得她不住的咳嗽。
她真该去烧烧香了,自己挖个坑想把楚思埋了,没成想最后跳坑的竟是自己的娘亲。
她就不明白了,老王妃是长辈,怕楚思干什么?
前世老王妃对楚思可是不假辞色的,更别说是忌惮了,今生怎么全都变了?
难道是因为她出手干预楚思与贤王世子的婚事吗?
从那个时候开始,她的命运改变了,别人的命运也跟着改变了?
但是不做些什么,任由今生按照前世的轨迹而去,她岂不是还要再经历一次前世的不堪,她不要!
翌日,一大早,二太太就整理仪容,再次踏上了去镇南王府的马车。
昨日是她大意了,今日她必然是要搅黄王爷和晋阳郡主的婚事!
二太太进镇南王府之时,雪融正趴在亭子上晒太阳,它张了张嘴打了个哈欠,露出尖利的獠牙。
本狼怎么闻到一丝既熟悉又陌生的味道?
雪融眯着狼眸,如一只好奇宝宝般四处张望。
在望到二太太之时,眸中跳跃着兴奋的火花。
二太太脊背猛地一凉,下意识的四处张望,心中不住的嘀咕着,没人啊,她怎么有一种被人盯着的毛骨悚然感呢?
雪融鄙视的翻了翻狼眼,愚蠢的人类,本狼在上面呢!
二太太环顾一圈儿无果,搓了搓手臂,望了望头顶的大太阳,心中有些发凉。
这镇南王府大白日的就这么阴森,不会是因为冤魂太多了吧?
想到这里二太太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不由得想起了二十几年前的旧事。
那一年的冬日极冷,大雪连绵数日,空气冷得滴水成冰,京都风声鹤唳,人人自危,家家户户大门紧闭,生怕下一个遭殃的就是自己。
二太太已经记不清那个冬日究竟死了多少人,也不记得那一年究竟空了多少个府邸,只记得那一年的雪极其的多,也极其的厚。
那些人上了刑场,血液还没有还没有凉透,就被皑皑白雪覆盖。
周而复始,一茬接着一茬,甚至来年的秋雨中,依稀还能闻到血腥味。
而她置身的镇南王府就是一切灾难的源头,想到这里,二太太只觉得周身冷极了,连呼吸都有些困难了。
恰在此时,晋阳郡主不带丝毫温度的声音入耳,“不知二太太来我镇南王府所为何事?”
此话一出,不禁让人怀疑,没事就不能来了?
晋阳郡主想要嫁入睿亲王府,二太太的印象也是很重要的。
放在寻常人家,二太太若是回府一通贬低,这一桩婚事准黄了。
可偏偏晋阳郡主一幅高高在上的模样,别说是待客,那一双古井无波的眸子中分明写着,没事赶紧滚!
二太太被惊得猛然收回了思绪,再一看面前清冷高贵之人,只觉置身寒潭之中。
她看到的不是当年那个美的风华绝代,令无数人艳羡的天之娇女,而是如今的从数以万计死人尸骨中爬出来的晋阳郡主!
面对这样的晋阳郡主,二太太被问的有些无措,适才的气势瞬间便荡然无存。
她压下心中的恐慌,又觉得晋阳郡主给人的感觉有些熟悉。
“二太太,我们郡主请您去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