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喜欢楚清乐才没有离开,因为喜欢楚清乐才宁愿背负叛国的骂名也要留下,因为喜欢楚清乐他才会吃醋她对别人好。这么久以来,容轩终于肯面对自己内心深处真正的想法了。
什么时候喜欢她的容轩不知道,有迹可循的一次就是他被宁翕激怒,打算逃出宫的那夜。
皇宫侍卫定时巡逻,他逐渐摸清了时间路线后,便开始计划逃走。等了半个多月,终于找到了合适的时机离开。
日暮黄昏,皇帝召楚清乐去勤业殿,偏殿里他一向不让人近身侍奉,她离开后,宫人退到门外把守,他翻窗越出。藏在她寝殿中清楚听到她急得哭腔向侍卫发脾气。
“他一个人能逃到哪里去?你们再找啊!”她焦急的哭声仿佛一记重击敲在他心上,他躲在在角落透过缝隙看的一清二楚,脸色病态的苍白,箭雨中万箭穿身的伤口伤口前所未有的疼,他隐忍的紧紧扣着柱子。
外人看来是她对他言听计从,只有容轩知道,他从来就拿她没办法。
楚清乐,炸看下简直一无是处,她骄纵、任性、无理取闹,可她性格中的亮点却随着时间在他眼中被无限放大。
她的纯真无邪、善良宽容。容轩说不上为什么,明明见过那那么多跟她差不多的姑娘,可只有她在他心里是特殊的。
大概,是因为在他对人世最失望的时候她出现了吧。她的天真纯净如同穿云破雾的阳光,与他经历的黑案形成鲜明对比。那个时候,他也是想抓住她的。
小公主还浑然不觉的看着屋檐,侧颜明媚,是独属于她这个年纪的朝气蓬勃。
容轩心头千回百转,无数念头随心跳而动。他想叫她的名字,他想看着她,他想让时间永远停在这一刻……但最后,他眼前再此浮现滨河之战的战场,他仿佛看到万千流箭朝他呼啸而至,而他避无可避。
喜爱也同生死,无可避免。
艳阳高照,屋檐下冰桂融化,容轩微微侧身站着,面色冷淡的垂眼,滴滴答答的雪水落到他肩头。楚清乐顺着屋檐看到冰桂的坠落,下面站的是容轩!
楚清乐脑袋有些空白,下意识抓住容轩用力往自己的方向拉了他一把。容轩不设防,猛地扑到她身上,眼看她不胜重力就要仰倒,多年习武的反应让容轩自发的略一旋身将楚清乐护在怀里。他一手按在她腰间,另一手护着她头。楚清乐后背紧紧贴着墙壁,面前就是容轩以防护的姿态圈住她。
他掂在她脑后,另一手按在她腰间。那纤细绵软的触感,他们几乎脸贴着脸战栗,四目相对,从未有过的近距离让两人都有些怔忪。
容轩心跳如鼓,几乎喘不过气,他猛地抽回手,后撤一步,却意外踩空,一脚踏到雪水里,污浊的冰水渐湿他衣摆。
楚清乐吓了一跳。“你怎么了?”比起容轩内心的翻天覆地,楚清乐更加冷静一些,“刚才冰桂断了你也没注意,你在想什么?”
容轩几乎狼狈的躲开她的视线,他内心的兵荒马乱在楚清乐纯净的目光下显得那么龌龊。她还不懂情爱是什么,她未来该像雾帝所为她筹谋的那样,嫁一个能保她后半辈子平安喜乐的人,继续单纯的活下去,做个清闲公主。
“回去吧。”
“你不拿朝服了?”楚清乐微讶然。
“改日再来。”
楚清乐跺跺脚,盯着自己潮湿的鞋子撅嘴。“我鞋都湿了。”她眼睛一转,笑得甜甜的。“你背我回去吧。”
容轩猛地看向她,楚清乐说的理直气壮又诚恳无比,他一时竟有些语塞。
“自己走。”
“我也想自己走,这不是鞋湿了吗?”
容轩快步往外走,头也不回。“不走就自己留在这。”
容轩一走,楚清乐瞬间觉得周围冷风飕飕,处处透着阴森之气,仿佛有什么东西下一秒就会从紧锁的房屋跑出来。楚清乐吓得哆嗦。
楚清乐平时看起来胆大妄为,但其实,她怕怪力乱神。加上宫中自来多冤魂,楚清乐对这些东西甚为畏惧。
几乎小跑着跟上容轩的步伐。“你别走那么快,我害怕……”
她一路小跑回寿仙宫,见到这么多人,才松了口气。容轩一回来就进了偏殿,“啪”的一声关上门。
楚清乐小声嘀咕:“什么怪脾气……”
这小小的插曲仿佛在年关面前微不足道。终于到了除夕夜,楚清乐随雾帝和众多皇亲国戚一同守夜,容轩和孟启也在这方小小的天地之间过了第一个新年。
孟启倒了两杯酒。“来来来,大过年的,咱们喝一个。”
容轩接过,在他酒杯上碰一下就仰头喝干净。
“你,不说点什么?”孟启心里有点崩溃。
容轩想了下,脸上写着:说什么?看孟启抓狂的神色,他沉吟了一下,“新年好。”
孟启:“……”
“行,你不说我说!”孟启仰头干了那一杯,拎起酒壶再此斟满。“过去一年,简直像活在地狱里,但是都过去了。容将军,真的,我想死来着。一事无成,一无所有,连廉帅和兄弟们的仇都报不了,真他妈窝囊,但是最难熬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以后只会越来越好。”孟启认真的说:“容将军,以后,你就好好在雾国做你的大臣、驸马,其他事情,我来做。”
“你……”
孟启摆摆手。“别以为我在说胡话,鬼看不出来你喜欢十公主啊!那块玉牌都藏多久了不还?就剩下咱们俩了,还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