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景淮站在原地好久用来平复心中的那份震惊,那份不解,那份疑惑。
他让自己激烈的情绪平复下来,重新回到于姓男人面前,脸上温和地微笑与心中那份震惊截然相反:“你好大的脸啊,平王爷竟然把他的死士借给你来刺杀本王。你挺有能耐啊!”
叶景淮嘴角微笑着,后退几步,突然冷脸,在众人还没明白是何意的时候,抬起脚,“咚”的一声巨响,一脚就踹在那人肚子上。
“啊……”
一声痛苦不堪的惨叫,响彻密林上空。本来已经回巢的倦鸟被吓得纷纷飞出去。
树枝摇动不止,头顶树叶如雪花纷纷扬扬落下。
密林里,惊恐的鸣叫此起彼伏久久未歇。
于姓男人脸无人色,嘴角有鲜血汩汩流淌下来,额头脸上瞬间都是冷汗,滴滴答答流淌落在地面上,他脸色惨败,剧烈喘息,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
叶景淮佩服自己有耐心,没将他一把掐死。
吉祥望着叶景淮,他脸色如常,甚至比平时还温和一些。他是迁怒于管家了。姓于的男人哪里有那么大的势力胆敢刺杀当朝王爷?叶景淮心里是明白的,刺杀他的另有其人,而且这个人是令他无法置信的。
叶景淮接着审问那俩人:“你们可知为何要刺杀本王?”
其中一人应该是个得宠的跑腿儿,他说:“前天,小人给王爷送密信,无意馓于管家跟王爷窃窃私语,小人只听见于管家说,谁死在顺通县了,说官府掌握了死者卖官的证据……”
许是,刚刚被叶景淮一脚将于姓男人踹晕过去的狠厉样子吓到了,这二人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就想活命。
叶景淮回头跟叶良交代:“明天,将那些死士都处理了吧。”
一切昭然若揭,审下去似乎也没什么意思了。他突然感觉疲惫,是那种从心底深处涌上来的疲惫。陈家买官卖官的事,叶景淮知道跟京城有关,他原以为是跟太子叶景荣有关的。没料到竟然是与二皇子叶景华有关。更让人寒心的是,仅仅因为查到了陈家,还没查陈家上线呢,二皇子竟然急不可耐狗急跳墙了。刺杀的不是别人,是堂堂的瑞王殿下!
叶景淮突然的疲惫来自心底深处,因为判断偏差,对自己产生深深的自责和厌弃;另一个原因则是对血脉相连的怀疑,明明都流淌着叶家的血脉,叶景华怎么能忍心下手呢?
“不要给他医治。”叶景淮回头见吉祥对被踹昏死的男人又是掐人中又是掐虎口的,制止她,“生死由命,看他自己的造化吧!”
吉祥见叶景淮先是震怒,现在又突然消沉的样子,她只好住手了。
山下有人抬饭上来,大家简单吃一口垫吧垫吧肚子。
叶景淮对于管家的两个随从格外宽容,给他们每人两个馒头吃。其他人见了馋的直流口水,眼睛冒着渴望贪婪的光,可惜,叶良就是不给他们吃。
叶景淮抓了刺客的消息,忘忧堂已经知道了。圣上到的时候,听太后娘娘说叶景淮还在山上,立刻命人带路,他不顾旅途疲惫也山上了。
因为是便服,行走在路上就像是哪家的老爷带着随从似的。不留心细看根本就看不出真实身份。
圣上到来,叶景淮等人要跪拜。圣上摆摆手,将徐叔叫到一边询问。
徐叔说道:“请圣上明查,还瑞王殿下一个公道。瑞王殿下将顺通县城的命案结了。那个死者陈故被瑞王爷查出收受钱财买卖官职。陈家听说瑞王爷查出来死因与此有关,便主动结案,不予追究了。大家都以为这件事就结束了。今天,瑞王爷带着大家上山采药欲分给慈安寺和山下需要的普通百姓,瑞王对百姓心怀慈悲之心,这是好事,大家都高高兴兴跟随。谁知,竟然遇到刺客,三十人都是亡命之徒。瑞王爷少年英雄,艺高人胆大,以少胜多终于把刺客制服。刚刚确实审问了,与顺通县那个卖官的案子有关。这些刺客受人指使……”
“叔安可无恙?”圣上关切地打听叶景淮安危。
“回圣上,瑞王爷无大碍。只是手上和脸上有划伤。”徐叔恭恭敬敬回话。
“这些歹人受何人指使?”圣上接着问。
徐叔“噗通”一声双膝跪在地上,以头触地,“老奴不确定,不敢说……”
“徐顺,你别跟朕演戏!别以为你曾经在朕身边过,朕就纵容你,朕若怒了,一样打你板子!
你刚刚说审过了,现在又说不确定,你以为朕老眼昏花不辨是非了么?朕恕你无罪,尽管说……”
徐叔等的就是这句话,立刻应了声,抬起头,笑嘻嘻道:“那老奴就说啦,刚刚审问,歹人交代,背后指使刺杀瑞王爷的人是二皇子平王殿下!”
说罢,再次以额触地,不敢直视龙颜了。
徐叔不知圣上是什么表情接受消化这个令人震惊的信息的,反正他跪在那里好久,圣上才示意他起身。
“徐顺,把叔安唤过来,朕有话对他说……”圣上只是捏了捏眉心,脸色倒没什么异样。
徐叔见圣上如此平静,隐隐觉得不安。但他也没多想,将叶景淮唤过来。
叶景淮跪地请安。圣上受了他一拜,扶他起身。
“叔安,天色已晚,你皇祖母和你母亲都惦记着你,你们先回去吧。这里交给朕。皇伯父派人守他们一晚,明天再做打算……”圣上和煦地说。
“谢皇伯父。不过,圣上及诸位随行将军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