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料到叶景淮这么好说话,吉祥顿时高兴了。
她一高兴的时候,眉梢高挑嘴角上扬,眼睛里跟汪着一穹水儿似的水汪汪的让人怜爱。最柔美不过此刻。
叶景淮有一瞬间的愣神,好在他自制力强,抬手抵在唇边咳了一下,转移注意力,“几本书就高兴这样,没出息!”
吉祥才不管他的嘲弄奚落呢,这些笔记对她来说就是“久旱逢甘霖”,这是她目前最急需的。
心情一高兴,吉祥也不跟他计较,乐呵呵地说道,“叶大人,我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叶景淮目光在吉祥脸上飞快扫过,他不敢看臭小子,一看就发呆,一看就心慌气短不知道怎么回事,难道是臭小子身上有毒吗?
“什么事一次说清楚了。”他恶声恶气的,想到自己不正常的反应,心情就低落了。
“老仵作没有儿女,我这不要用老仵作的这些笔记吗,这是间接从老仵作身上学艺,这样算来,我应该算是他徒弟。
俗话说,一个徒弟半个儿,我打算到老仵作坟前去一趟,磕个头烧点纸钱,把他这些衣物烧了,尽一尽徒弟的孝心。”
“你倒是好心眼儿。”听她说完,叶景淮嘀咕一句。
徐叔看明白了,小祖宗这是答应吉祥的要求了。
于是,他做出安排:“吉祥大夫,王爷今天派人去死者家,回来估计也要明天。这样吧,明天起早,去老仵作坟前烧纸,你看好不好?正好,今天你还有时间研究这些资料。”
徐叔说完看向吉祥,吉祥则看向叶景淮。这家伙,在大堂上一本正经肃颜端坐的时候,还有那么一种清正自重的况味,私下里,有时候真觉得他欠揍。可没办法,即使觉得欠揍,也是心里想想,谁真敢跟他动手啊,抛开他武功不赖不说,他可是皇亲国戚呢。
吉祥期待地望着叶景淮。她个头比叶景淮矮很多,需要仰视他。
叶景淮眉眼一低,入眼的就是微微扬起的下颌,光滑润洁,如上等的白瓷,一段修长脖颈肤白如雪,再看看那张脸,眉毛弯弯,唇红齿白,两眼亮晶晶。
一阵热意如闪电般击中他灵台,叶景淮打个激灵,赶紧收回目光转身往外走,临走不忘沉声交代:“听徐叔安排吧。”
叶景淮脚步仓皇,如落荒而逃般。极速转身的瞬间,袍脚一旋,打在吉祥腿上。
吉祥被他弄得一愣,疑惑问徐叔,“他怎么啦?”
徐叔也纳罕,含糊回答,“应该是想起有别的急事了。”
吉祥也没再多想,眼前她需要把这些资料搬回家去阅读研究,从里边汲取知识。
仵作这项职业在现代叫法医。古代受人歧视,就是在现代仍旧有很多人对这项职业有偏见。但是,吉祥对这项工作是尊重的,敬畏的。
吉祥觉得自己的脑袋就是一口干涸的井,尸检方面的知识就如甘泉,现在,她急需甘泉注入井中。
吉祥准备了纸墨笔砚,通宵达旦秉烛夜读。她一边阅读分析,一边抄写。
吉祥有吉祥的打算,好记性不如烂笔头,她先把这些东西抄录下来,预备以后研读。万一老仵作的这些笔记被县衙收回去她也不至于抓瞎。吉祥一夜未睡,灯油烧尽的时候听到鸡鸣,她长长伸个懒腰,揉揉酸疼的手腕,收拾好一桌的东西开始洗漱。
昨晚,徐叔特意嘱咐她,第二日早些起来。坟前烧纸要在太阳出来前,这是规矩。吉祥不懂这些,她全凭徐叔的安排。先去烧纸,回来吃饭,再去县衙。
吉祥洗漱妥当,来到前院。
马车已经套好,徐叔已经在院里等她了。
时间太早了,吉祥颇为惊诧,徐叔怕她尴尬,解释道:“我年纪大了,睡眠少了。没有年轻人那么好的觉喽!”
吉祥反倒不好意思了,安慰一番徐叔说道:“我找了一个衙役,他知道老仵作埋葬的具体地址。”
“你说的那个衙役来了,在县衙外侯着呢。他赶车,老仵作的衣物都装上车了。你昨天给买的纸钱,烧酒都装上车了。”
吉祥对徐叔表示感谢,要不然说岁数大的人都心细呢,想事周全,面面俱到。
徐叔昨天就跟吉祥说他陪着去。吉祥心想,古代上坟扫墓自有古代的规矩,徐叔是土生土长的,年纪又长,对这些规矩又了解,他去是最好的了。
吉祥以为只有衙役,徐叔陪她去呢,所以,当叶景淮从前院正房里走出来,她以为他是晨起习武,便抱拳行礼,“瑞王爷早!”
叶景淮收拾得干净利索,拽拽的点点头,板着脸问:“怎的还不走?太阳都快露头了!”
吉祥连忙说:“这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