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事被徐叔戳穿,叶景淮消沉两日。
他每天猫在自己房间里,不是研究二龙山地图,就是琢磨跟吉祥的那点儿事儿:
自己把心思掩藏的很好了,怎么还能被徐叔看出来呢?
再者说,他也没对吉祥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自从流鼻血后,他离吉祥也尽量远一点了,他做得够好的,够隐蔽了,怎么还能被人看出来?
除了徐叔,还有谁看出来了?
叶景淮凭着年轻体力好,伤口恢复特别神速。
吉祥每天早晚过来给他换药,再把把脉,查看查看舌苔颜色。望闻问切一遍。
叶景淮也不跟她贫嘴了,就乖乖望着她换药,望着她走出去。
吉祥一直想下山的想法没达成,但叶景淮没再跟着她前后转,她也没觉得日子难过。
唯一担心的就是陈光宗能否把她的亲笔信送到荆轲手里。也不知道荆轲接下来如何应对。
叶景淮在山上老老实实趴了五日。
这天一早,叶景淮就吩咐,收拾收拾下山到顺通县城。
徐叔帮助叶景淮收拾衣物,叶良备马套车。叶良在徐叔的授意下,还准备了一个简易的软轿,前后各一人抬着,方便他从忘忧堂到山下这段路。
叶景淮到太后娘娘和王太妃处请安辞行。
吉祥是最高兴不过的。终于可以回家了!走遍千山万水,还是家是心灵休憩栖息的港湾。
一切准备妥当后,大家在忘忧堂院子外集合。
太后娘娘和王太妃都来送他们。
叶景淮放弃软轿跟大家一起同行。到了慈安寺,又特意绕到了主持的禅房跟主持打声招呼。
叶景淮一直坚持同大家走到山下。山下,已经套好的马车正在路边等着,赶车的是叶武。
“王爷,您还是坐车吧,接下来,您可有的忙了。身体重要。”
徐叔也劝说。
叶景淮站在路边想了想,放弃乘马,改为坐车。
叶景淮一撩袍脚,踩着木凳就进了车里。
车里清爽得很,空间开阔。为了照顾叶景淮身体,座上铺上厚厚的被褥。车窗也由布帘换成纱帘,便于通风。
叶武撩开车帘将主子常用物品的箱子搬进来。
叶景淮通过朦朦胧胧的纱窗看向从他车前一闪而过的吉祥,张嘴想说话,顿了一下,又忍住了。
徐叔早就派人先到顺通县城牛家去送信儿了。若按骑马估算,他们中午就能到顺通县。但今天有马车,马车的速度比骑马还是慢了许多,估计到牛家得午后了。为了到县城能吃一口热乎饭,徐叔特地派人先送信儿去了。
叶景淮坐在软绵绵的被褥里仿佛坐在云朵里似的。一开始上时候,还是很舒服的,渐渐的就热起来。
他撩开车帘向外看,随着太阳高升,阳光也是越来越毒辣。空气里没有任何风丝儿。
叶景淮心情开始焦灼,没看见吉祥,他就探身撩开车帘儿往队伍前边看。
叶武见主子探出头来,以为他有事。
叶景淮摆摆手,又老老实实坐回去。
叶景淮坐在车里觉得又闷又热,心里焦躁不安,可又有苦说不出。
这样的状态,煎熬到了下午,马车终于进入顺通县城。叶景淮让叶武直接赶车去县衙。
李县令正在后宅的小花园里跟陈光宗喝茶呢。
陈光宗还在跟李县令套话:“李兄,二龙山那次可把兄弟我吓坏了。损失银钱是小事,万一伤及人命,那我今天就不能坐在这里跟你品茶了。李兄,官府若让你带兵剿匪,你可得替兄弟报仇啊!”
李县令眼皮子抬了抬,“我剿匪?我吃饱撑的!那也不是我地界!”
陈光宗趁机问:“那可是青州县的地界?”
李县令抿了一口茶,吧嗒吧嗒嘴,连声说“好茶。”
然后才说:“至于二龙山属于青州县还是咱们顺通县,这么多年了,也没个准儿。但是,顺通县和青州县都归青州府管辖。青州知府是没办法找理由说不归他管辖的。所以,若是真要剿匪,我们这些县衙还是听青州知府的。”
“青州知府的府衙在青州县内,不用猜,真要剿匪了,青州知府还是得偏向青州县令的。到时候,这个费力不讨好的差事,估计还是落在你李兄头上的面儿大!”
听陈光宗分析完利弊,李县令好半晌没言语。
“陈老弟啊,即使落在我身上,我也是没办法。这几年二龙山那边还是比较平静,没发生什么命案。如果上边非得让我去剿匪,我就去。不过,就是冒着被摘了乌纱帽的风险,我也得把话说前边儿:一是我手里兵马不够。二是,请知府大人慎重考虑。衙役官兵也是人之子女。万一剿匪过程中有个伤亡,我怎么跟他们家人交代?本来这几年,二龙山那边没有发生过命案,因为剿匪,反倒会出现人员伤亡情况,简直是得不偿失。”
陈光宗连连点头,“二龙山那些人上次就劫掠我一点儿银子,那些匪寇也蛮有意思的,跟过家家似的,还要我留些银子路上买吃的以防饿死。这样看来,他们也不是十恶不赦之徒……”
陈光宗笑着道:“那些匪寇也许是因为不得已原因落草为寇呢!没准儿,以前都是良民呢?”
李县令沉思着没说话。
叶景淮到的时候,衙役跑到后宅去通报。叶景淮也没进二堂,直接站在府衙一进门儿的院子里。
李县令绕过影壁墙就见巡按御史大人正背着手望天儿呢。
“下官来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