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傲因先是去往容忌寝殿,周遭安静地不像话。
他素来喜静,但寝殿中毕竟还有仙娥仙童,怎么今日一点儿动静也没有!
门口,也没有值夜的天兵!
我抬头看着头顶上方的匾额,“且试天下”四字在清冷月光下熠熠生辉。
推开大门,红绸缎带铺陈,星子挂满树梢。
若不是刚瞥见门口的牌匾,我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误入了月老阁。
“容忌?”我撩起从树上垂下的红绸,穿过前厅,唤着他的名字。
傲因跟在我后头,附和着,“容忌?”
追风和若雪冲出,分别捂住我和傲因的嘴,“小声点。”
“发生什么事了?”我紧张地看向追风,直觉容忌的境况一定不太好。
追风皱着眉,“跟我来。”
我跟在追风身后,心急如焚。
透过窗户,我看到他被锁妖绳五花大绑地绑在卧榻之上,双手和双脚铐着铁锁,他脖颈之上,也带着厚重的锁圈。
“殿下勒令我们将他牢牢锁住。并对我们下了死命令,倘若他挣脱了束缚再跑去找你,就请魔王,妖王合力,挑断他的脚筋。”若雪在一旁,轻声解释着。
“非得让我这么心疼才罢休么!”我看着他苦苦地在卧榻上挣扎,心里难受地要命。
“要不然,灌他点酒吧!”我吸着鼻子,提议道,“他酒量极差,喝一两口就要醉。若多灌他一些,估计可以睡死过去。”
追风眼前一亮,飞奔去月老阁,一眨眼功夫就捧着一坛醇香的佳酿而来。
我抱着酒坛子朝他走去,他虚弱地绽开一个微笑,“走吧,等下月十九,我去接你。”
笨蛋,都难受成这样了,还笑!
“乖,听话,将酒喝了,美美睡上一觉。其他事情交给我。”我抱着酒坛子,往他嘴里灌。
“对不起。”容忌喉头动了动,歉疚地看着我。
“哼!等你好了,去南天门跪着给我道歉!”我捏着他的嘴,一手扛着酒坛,醇香的酒洒了他一脸。
等我将空空如也的酒坛放下,他已经睡死过去。
若雪崇拜地看向我,“我和追风想破了脑袋都没想到用什么法子能震住殿下。想不到你一出手,殿下乖乖就范了!”
我得意地扬着眉,嘱咐着若雪,“他只要一醒,就灌他酒!要是他问起我,你就说我回幻境了,等他下月十九来找我。”
“可是,圣女现在不回幻境吗?”若雪担忧地看向我,“仙界表面祥和,实则暗潮涌动。圣女万万不可私自在仙界逗留,万一出了什么事,我们怎么向殿下交代?”
黑龙拦着若雪和追风,坚定地看向我,“圣女,戴好龙鳞链,万事小心。”
我颔首应着,带着傲因从后门走出。
眼下有个棘手的问题是,我解得了十面埋伏阵,只是因为看得懂上古字符。可百花宫中其他的阵法,比如天罡地煞阵、九曲连环阵我是一窍不通。
也许,我可以顺着暗道潜入百花宫!
我眼前一亮,让傲因将我带至大师兄的院落附近。
我记着暗道的出口就在这附近的一块草皮上。趴在地上一寸一寸地摸着,终于找着一块并不怎么结实的草皮。
我习惯性地环顾着四周,正想移开草皮,突然发现大师兄院落有个影影绰绰的黑影闪过。
“有人!”我警惕地站起身,朝大师兄院落跑去。
“主人,不用找了,她跑了。”
“当真?”我从大师兄院落退出,踩在积满厚厚枯叶的地上,枯叶发出咔嚓咔嚓的碎裂声。声音不大,却将整个院落渲染地十分萧条。
傲因点了点头,趴在地上嗅了嗅气味,“来者是嫦娥,几乎每天深夜都会来。这个院落每个角落都充斥着她的气息。”
我突然想起上回在大师兄里屋捡到的簪子,递给傲因,“你闻闻,上头有没有嫦娥仙子的气息?”
傲因皱着眉,摇了摇头,“簪子在你身上放久了,全是主人香香的气息,再闻不出其他。”
既是如此,我只好作罢。毕竟现在究竟是谁潜入大师兄的院落并不重要,我只是担忧有人在暗中监视着我。
等了一刻钟,四周再无动静。
我这才偷偷摸摸移开草皮,和傲因钻入暗道之中。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虽说暗道里头没什么机关暗箭,但暗道狭窄,岔道极少,要是撞见了人,无处可躲。
好在,走了好一会儿,四周静得只剩下我和傲因的脚步声。
走到分叉口,我犹豫了片刻,带着傲因往百花仙子卧室的方向走去。
我双手紧握龙鳞链,想着半路如果杀出什么妖邪,好歹龙鳞链能救我一命。
傲因慵懒地跟在我身后,老神在在说道,“主人,这条暗道中我只能感觉到你的气息,不会有任何威胁的。”
是吗?我半信半疑地摸索着前进,前方的路似乎被一堵墙堵死了。
难道这条暗道不是还没挖完?我生出几分疑惑,遂又折返往回走着。
没走几步,不成想,后路也被堵死了。
傲因瞪大了眼,不可置信地挠着墙,“主人,我发誓明明没有感知到任何威胁,怎么这里凭空多了道墙?”
既然傲因没感知到威胁,那这两道墙应当又是百花仙子布下的阵法吧!
“傲因,你懂阵法吗?”我将希望全押注在一只头脑时好时坏的神兽身上,虽然觉得它不太靠谱,但也不能排除他曾吃过的脑子里头,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