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十三出生前天空异象频现,是以为天降祥瑞。圣上心喜!
出生时西南方地动爆发,一望无际的废墟,天堂沦为地狱。圣上心惧!
出生后,民间哀鸿遍野,食不果腹,遂视为不详之人,驱逐出京,未得召不得回。圣上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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淅淅沥沥的雨已下了整整两日,简陋的驿站里显得有些冷清,雨水顺着屋檐滴落,发出滴答滴答的响声,驿站的防夫张吉快走了两步,躲进了久未修缮的柴房。
因年久失修,屋顶几个破洞处雨水洒落,大概是因为雨水长期浸泡,屋中散发着腐木的恶臭,还混杂着些许不明的异味。
此时已是三更时分,张吉打量着天色,暗自计算着自己可以休息的时间,原本是不用夜夜值守的,只是前日驿站里来了一位贵人,被雨耽搁了行程,在此停留已有两日,虽然他不知为何贵人会暂居这简陋的驿站。
张吉推开尚且完好的门,想着躲会儿懒,待雨稍微小些再出去。
木门在如此雨夜发出吱吱呀呀的响声,张吉打了个哆嗦壮着胆子走了进去。
恶臭扑鼻而来,张吉本想退出去,可抵不过身上的寒意,终是忍着进去找了个避雨之处坐了下去。
脱掉身上的蓑衣,张吉找了一些干草,用火折子点燃取暖。
火光照亮了屋子,张吉四处打量了一番,只见屋中角落似有白光和着闪电若隐若现。
张吉心中不安,最终还是捆了一把干草点燃,举着朝那白光走去。
越近恶臭味越重,张吉强忍下胃里的翻江倒海,用脚踢开覆在那不知是何物上的干草。
雨夜无月,火光被屋顶漏进来的风吹得忽明忽暗,张吉有些看不真切,于是蹲下身子用手抓住那之前以为是白光的物什。
凑近火光,张吉颤抖着扔掉了手中的东西,有些不确定,于是艰难的咽了咽口水,将另一边的干草一把掀开。
一声凄厉的尖叫,张吉已跌倒在地,手中的干草火把随之掉落,噗嗤几声后彻底熄灭在地上的水坑里。
顾不得许多,爬起身,张吉颤抖着双腿跑了出去,冰冷的雨水打在身上,并没有浇灭心中那抹恐惧。
屋门大敞,随风而动,啪啪作响。一时间屋里昏暗不明,只有不远处那堆火光散发着微弱的光芒,即使如此,依旧可以看到被掀开的干草下,一具腐烂不堪的尸体,森森白骨似有几万只白色的蝇蛆在尸体上蠕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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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吉的叫声惊起了慕尧,兰泽听到动静进屋掌灯,“爷,后院的东西被驿站的防夫发现了。”
“恩,也该发现了。”略显慵懒的声音带着些许不可见的嘲讽。
“爷还要再睡会儿吗?估计着再有一炷香的时间驿丞才会过来喊您。”明知一炷香的时间很短,兰泽依旧如此询问,显然是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简单的一桌一椅一柜一床,再无任何多余装饰的简陋屋子丝毫没有让他失了颜色,慕尧懒懒的靠在床边,反倒是他让这间据说是整个驿站最好的房间亮了起来。
“不睡了,把爷的书拿来,隔壁的起了吗?”
“柳姑娘的屋子灯一直未熄,偶有声音传出,似乎知道今夜有事,在等着呢。”兰泽将桌上的书递给慕尧,站在床边转头看向窗外。
兰泽皱眉想了片刻,“爷,柳姑娘的身份兰冥至今还没有查出来,让她这样跟着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慕尧轻笑一声并未答话,眸光若有似无的扫过紧闭的木门。
“会有什么问题?小泽子倒是也告诉我一下。”屋门被大喇喇的推开,寒风进屋,兰泽周身瞬间被冷汗浸湿,他根本就不知道她何时出现在门外的。
气劲暗起,兰泽紧盯着柳舒君莲步轻移进了屋子。
“怎么不回答?”
眼看着柳舒君走到近前,兰泽跨步挡在床前,“是在下失言,还请柳姑娘勿怪。”
“哈哈哈。”柳舒君失笑,“你这是做什么?难道我还会对你的主子做什么不成?你好像没搞明白状况,我才是女子,明白吗?”
“柳姑娘未经过主人的允许进屋已是失礼,有什么话还请站在这里说。”兰泽见柳舒君停在距床几步的地方才让开身子。
柳舒君抬手轻触鼻尖,眼带无辜,“我敲了,只是你们没回答,我就当做是默认了,看来是你们听见了却没有回答,真是无礼啊!”
兰泽头一次见女子如此大胆,深夜闯进男子的卧房,见到男子一身寝衣躺在床上,脸上都不见任何羞涩,更别说现在还倒打一耙。
“是我们无礼了,柳姑娘到此有何事要说?”慕尧笑的温润。
还真是温润!就这个笑容从见他开始就没有任何的变化,永远是同一个弧度,让人挑不出任何不妥。
“想邀请殿下一起去看好戏,殿下应该知道我会过来,穿成这样是想要色~诱?”
兰泽悄悄的瞪了一眼柳舒君,她有什么值得诱惑的,更何况是爷去色~诱,她想的美。
“是有这样的想法,只是不知姑娘是否被诱惑了。”锦被滑落至腰间,领口敞开,精致的锁骨,白皙的肌肤,配合着一张无辜而精美的脸庞,那是一种如同罂粟般极致的魅惑。
一言出,兰泽不可置信的看向慕尧又极速的转开眼,脸有些充血肿胀,健硕的一个男子汉脸颊红若番茄。
静谧的室内,淅沥的雨声,心跳声如此明显。
“殿下,您可安好,殿下!”一阵敲门声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