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带人去摆阵,压住那鬼龙戾气,我随后就去。”
上古神拎着她给君寒带的菩兰花蜜站在议事殿门口时,听得君寒同峘泽君交代。
随后峘泽君得了令,步履匆匆地走过来,推门见得上古神站在门口,行礼后低声道:“上神来了?进去就好。”
于是君寒一抬头便见上古神从门口探进来半个身子,笑着晃晃手里拎着的罐子。
魔族的少君眼里立刻攒出点笑意。
“啧,这就有点麻烦了。”
上古神听君寒讲完事情的缘由后轻叹道。
此时她正大剌剌地坐在君寒的书案上,上神近日迷上了变男相,整日里都是一副男相示人,现在穿着那身他们一起在下界时装师兄弟的白衣,束着白玉的发冠,腰上挂着块腰佩,两腿在书案前晃来晃去,拎着一本魔族少君刚批好的折子在指尖转得飞起。
完全是勾人而不自知。
而魔族的少君捏着手里的笔,正暗自深吸一口气,艰难地把自己的眼神从上古神身上扯下来,又狠狠地唾弃自己片刻,终于把执若刚说的话听进了耳朵里。
“对,”君寒点点头,“那鬼龙我知道,是以前枃斥君的父君封在湖底的,原本已过了数万年,怨气早该消磨尽了,可不知为何,今日突然暴动,湖上几个游湖的人也被困在了里面。”
“枃斥君的父君封印的”上古神手里的折子缓缓慢下来,又突然顿住道,“游湖的人里面是不是有枃斥君那个倒霉鬼。”
“上神的意思是”君寒随后摇摇头,“从峘泽回报的情况来看,确实是有,但是枃斥君却不是第一次去那片湖。”
“那就没办法了,”执若把那折子扔回书案上,一撑胳膊跳下来,“我同你一起去看看。”
君寒神色一动,眼底头一次露出点晦暗不明的神色来。
“那鬼龙只是难缠,不值得上神”
“那可不行,我不放心你啊,”上古神笑着凑到君寒面前,“万一你有个三长两短怎么办。”
君寒一噎,又被这笑晃花了眼,执若就趁着他愣神的着间隙,拿了桌上的信报,看得了那湖的位置。
“上神”君寒无奈叹口气。
“不听不听,走了走了,”上古神转身拎起天昭便走,举起胳膊摆摆手,白袍子晃晃荡荡映着门口透进来的天光,一瞬间缥缈得像是要消失。
魔族的少君却在这光影中有片刻恍惚,而后猛然间觉得执若往外走的身影一如当年那个摆手离开的少年。
又要走了。
君寒一愣,肺腑之间不受控制地升起点惶恐,下一刻便像是要抓住什么转瞬即逝的东西似的,拎起一旁的应诀跟了出去。
但出得门,却见上古神在院子里踩着剑等他,见他脚步急促,便凑过来奇怪地看他,“我又不是不等你,你着急干什么。”
“没有,”君寒走到执若旁边,低声回道,“刚刚昏了头,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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枃斥君他们今日被困的地方是个湖,景色秀丽湖水清澈,原本还有个秀气的名字,但这名字已不可考。
因为他爹在这里关了一只鬼龙,于是现在这秀丽的湖被迫更名为锁龙渊。
“怎么还没人来啊,”一个绿袍子的少年坐在画舫边上,盯着脚下一片漆黑的湖水抱怨。
他们今日刚结束了那要命的礼学课,呼朋引伴地欢欢喜喜来游湖,还招了一船的美人歌姬,喝喝小酒跳跳舞十分快活,可现在画舫被淹了一半,公子哥们都挤在浮在水面上的小半部分上,美人和歌姬都跟下饺子似的被倒进了湖里,没影了。
再然后湖上无端升起一个结界,把他们困在了这湖面上。
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倒霉的事。
于是大家都把目光投向了枃斥君。
被迫上礼学课是因为他,今日被困在这里八成也是因为他。
“看我干什么,”枃斥君坐在画舫顶上看他们,一摊手,“这可不怪我,没准是你们自己倒霉,不要算在我身上。”
如果枃斥君他爹不是魔族最依仗的大将军,大概他们已经要把他扔进湖里求那鬼龙吃了他然后饶他们一命了。
“他们不会根本不知道我们被困在这里了吧,”绿袍子哀叹一声,看着结界里无边的黑暗,“没准我们会被饿死在这里,然后很多年以后尸骨才被发现。”
“没准你的头还会被小孩们当成蹴鞠踢来踢去。”枃斥君在他头顶上幽幽地道。
“闭嘴!”绿袍子狠狠地一扭头看他,“都是被你连累的!”
“证据拿来!”枃斥君一伸手,“你今天要是能拿出证据来,老子立刻就跳下去求这鬼龙吃了我!”
此时湖面突然震动一下,漆黑的湖底传来一声咆哮。
一群公子哥们晃晃悠悠地站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我,我,我觉得那鬼龙有可能是听到了枃斥君说的话。”一个魔族青年小声道。
“听到了能怎样?”枃斥君坐在画舫顶上,“难不成我真的跳下”
“吼。”又是一声惊天动地的吼叫。
枃斥君沉默了。
湖底那东西该不会真的听见了吧他玉树临风飘逸俊朗妇女之友虽说倒霉了点,还他有大把时光他不想死啊。
可就在此时湖底再次震动一下,湖上掀起了巨浪,枃斥君抓紧了手底下的画舫边沿,勉强坐稳,但绿袍子就没那么幸运了,他站在边上,因为这一震,控制不住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