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君和其夙上神借衍华的厨房做了饭,在神殿的连廊处摆了饭桌,明明是一群不需要进食的神和魔,对于吃饭这件事却十分重视,几人刚坐下,国师便带着一身尘土回来了,衍华见状立马扔了筷子,十分狗腿地凑上去,问她要不要吃饭。
国师似乎很是疲惫,她捏一捏眉心,道:“我先去沐浴。”便往内殿走。
衍华寸步不离地跟着。
国师扭头看他:“跟着我做什么?”
衍华手里摇着扇子笑:“伺候你沐浴。”
从谙直接摆出一张面瘫脸拒绝他:“不必了,我不需要人伺候。”
衍华眨眨眼:“帮你拿衣服?”
从谙:“......浴池有衣架。”
衍华挑挑眉梢:“擦头发呢?”
从谙:“我有手。”
可白衣神君不为所动,他上前牵着从谙的手,不管她一身尘土,十分亲昵地把下巴搁在她肩上,黏黏糊糊腻腻歪歪地道:“可我想帮你擦。”
正在喝汤的执若:“......”
没眼看了没眼看了。
枃斥君手里捏着筷子神色复杂:神族的神君都这么闷骚的吗?
衍华显然是个撩拨人的高手,国师虽能拿一张面瘫脸抵挡一二,可心中到底是喜欢衍华的,在这言语攻势下不由得节节败退,可又不知该如何反抗,只能拿求救的目光看向执若。
“别老黏着人家,”眼瞧着从谙无助的眼神,执若立刻倒戈向自己兄弟,她伸手扯一把衍华的袖子,“洗澡都要跟着,怎么那么烦人呢。”
“这怎么能叫烦人呢,”衍华拽着国师的袖子晃啊晃,眼角微微一挑,“你设身处地地想想,要是你家少君这么干的话,你会觉得烦人吗?”
上古神认真沉思片刻,想象一下君寒黏着她的场面,突然觉得......真他娘的让人欲罢不能啊有没有!
而她左手边的少君瞧见执若亮晶晶的眼神,嘴角无声地轻弯了一下,被及时抬起的茶杯弧度掩盖住。
可还没等执若对于这令人兴奋的问题说出个所以然,旁边坐着的她四哥就冷哼一声:“别瞎想了,有本上神盯着,这魔族可没那个机会。”
“哦,是吗?”君寒轻轻一挑眉,转眼笑着对执若道,“阿若,饭后一同泡温泉如何?”
“好啊好啊,”小上古神立刻满口答应。
眼瞧着执若一脸鬼迷心窍,其夙上神恨铁不成钢地调转筷子,在她脑门上使劲敲一下,警告道:“矜持!”
意思是要她拒绝。
“啊?哦,矜持矜持,”执若却随即坐正,摆出一副虚假的端庄含蓄,十分认真地道:“好啊。”
其夙:“......”
到头来只有语气是矜持的。
此时衍华看着从谙实在是有些疲惫,便不再缠她,坐回饭桌上,几人继续吃饭,只是片刻后,衍华猛地抬起头来,环视一圈饭桌上的人:
“上神,你不觉得我们忘了个人吗?”
执若依旧埋着头,奋力扒拉着碗里君寒夹给她的菜,含含糊糊地应道:“谁?本上神不觉得少了人啊。”
少君见状无奈地笑一下,给她倒杯茶水推到手边,轻声提醒她:“将何神尊大概还在无月等着我们吃饭。”
执若扒饭的动作停了,抬起头道:“是哦。”
君寒帮她把头发捋到耳后:“现在要回去吗?”
“唔......”执若沉吟片刻,觉得左右也是忘了他,依将何那脾气,回去早晚都是一张臭脸,是以执若当机立断:
“吃完再回去吧。”
而此时无月山上,练完剑回来的将何看着空无一人的小院,不由得低头问被迫留守的两只小神兽:“师尊呢?”
祝舆端端正正地坐在他脚边:“执若上神今天用完早饭,就和其夙上神还有少君出门了,没说去了哪儿,到现在也还没回来。”
“八成是衍华神君那儿,”将何心想,他脚下一动,似乎是要去隔壁山头找他师尊,下一刻却又退回来,拎着剑站在原地。
“不行,不能这么黏着师尊,会不讨人喜欢,”将何想着当初刚被捡回来时,执若说过的不喜欢别人黏自己的原话,便立在小院门口不再动弹。
无月山上微风吹来,吹动一位神尊的衣袍和两只神兽的杂毛,他们便站成了三尊一动不动的门神。
直到将近半个时辰之后,山阶上传来熟悉的笑声,转过层层掩映的草木,小上古神和她家少君连同其夙上神和枃斥君一起走过来,见到门口站着的将何,执若明显一愣。
她看一眼自己明显等了很久的徒弟,像是良心发现有些愧疚般地摸摸鼻子,脚不沾地地飘到将何对面,打乾坤袖里摸出一个食盒:“唔,师尊给你带了饭。”
说罢将胳膊往前一伸,递到将何跟前。
将何接过来,打开后见里面是几碟子还热着的菜,便知道她是一路上拿术法温着,他心中一动,不知哪根筋搭错了,竟破天荒地抬起头别别扭扭地道:“多谢师尊。”
可这难得一见的道谢却明显使执若受到了惊吓,自己一手养大的臭脾气徒弟在被忽略之后不仅没有发脾气,还扭扭捏捏地道谢,她不放心地上前几步,凑过来仔细地看他脸色,又伸手摸一把他额头,自言自语道:“发烧了?都会说胡话了。”
将何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这才恍然醒悟自己不论讨不讨喜,在她那儿都是一个待遇,再想想刚才说出口的话,顿觉自己浑身不自在,留下一句我去练剑,便拎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