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谙!”
国师听到身后衍华的呼喊,她转身看去,见白衣的神君手里攥着个什么颠颠地跑过来。
此时他们正在下界一个靠近东荒的镇上,衍华说上古神是在东荒失踪的,现在搜寻她的神族这么多,必定不方便跑很远,只能是找个偏僻的村庄躲起来,保不准就在附近。而他和执若比邻而居多年,有彼此通传的灵石,到时候只要接近,灵石就会有反应,不愁找不着她。
于是衍华便顺理成章地从这看似紧张急迫的行程中搜寻出了同国师闲逛的时间,拉着自己的心上人在镇上左顾右盼。
浪得让从谙不得不怀疑,他是否正在假借寻找上古神的名义拐骗她和他一起玩。
但国师找不到证据,只能就此作罢。
“怎么了?”此时从谙看着衍华还挺高兴,不由得问他,“你又买了什么东西?”
这fēng_liú浪荡的神君大概是有某种怪癖,见到了什么就非要买下来,但奈何审美好像有一些无法更正的问题,买的都是些不能入眼的奇怪物件。
比如她左手里少了一只耳朵的熊瞎子面具,再比如她腰上一个五颜六色的香囊,再再比如她右手里黑中带绿的糖豆——据衍华说能吃出脚皮味,再比如......
“这个你喜欢吗?”衍华站到她跟前,张开手,手心里果然躺着一支花里胡哨的簪子。
国师看看这配色基调大多为红和绿的艳俗饰品,再看看自己一身素白的衣服,实在无法忍受自己的头上戴上这东西,只能推开了衍华的手,委婉地拒绝道,“我不戴簪子。”
衍华神君顿时眼泪汪汪。
照此趋势看来,如果从谙再加上一句簪子不好看,玻璃心的衍华神君很可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表演一场壮汉嘤嘤。
毫无风月经验的国师顿时不知所措,她一张面瘫脸上都露出了为难的表情,想要安慰一下衍华,可伸出左手是那张熊瞎子面具,伸出右手是脚皮怪味豆。
可怜的国师哀叹一声,只能凑过去向邪恶势力低了头,“我挺喜欢的,你给我带上吧。”
衍华神君喜笑颜开。
于是这小镇的大街上便出现了一个板着脸表情冷漠的白衣女子,她腰间挂着一个五颜六色的香囊,头上带着支花里胡哨的簪子,手上是一堆暗黑工艺品。
唔,身边的那位好像也不是很正常。
但好在从谙当了两辈子国师,都是在目光的包围下活着的,故而也不在乎大家的眼神,可以坦然地同衍华逛街。
至于衍华......他从没在意过目光那种东西。
两人并肩在街上走着。
“衍华。”
国师突然开口。
“嗯?怎么了。”
“我们不着急去找执若上神真的好吗?”
“都说了没事,她现在应该正在跟魔族少君在一起,君寒那人信得过也靠得住,毕竟......”衍华像是回忆起了什么东西,眼神一动,“他死了也不会让执若受伤的。”
这全然放心的态度让国师不由得怀疑起他们下界的意义是什么,可她刚想开口问一问,身后风声忽起。
“小心!”
衍华猛地拉了她一把,国师踉跄一下,被衍华单手带进怀里。
下一刻身后有什么东西堪堪擦着她肩膀飞过去,从谙转头去看,却只看到一个踩着佩剑的背影,和残留下来的一点神族气息。
“居然在下界的街道上这么明目张胆地御剑,”衍华在从谙头顶上冷冷地开口,黑沉沉的双眼看向那身影,“真是要无法无天了。”
随着他这话音落下,他藏在袍袖中的手微微一动,像是教训他规矩,又像是为从谙出气,远处天上的那个神族便像是突然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无力地晃了晃,连人带佩剑一起栽了下来。
这一连串的事情不过发生在一瞬间,那神族的落地引起了巨大声响,人群躁动起来,大家都向那边涌去想要看个究竟,挨挨挤挤摩肩接踵,衍华护着从谙在这人流中逆向行走,终于走进一家客栈里。
“刚才那是......神族找到了这里?”从谙站在窗边,以她的目力,可以看到那神族像是摔得不轻,不过却并没有发现他们。
“不是找到了这里,是他们每日都要四处搜寻,此时不过是恰巧经过罢了。”说话间衍华走到柜台前,将几枚金铢扔给小二,“要一间客房。”
“你今天要住这里?”从谙也走过来,疑惑地问他。
“不是我要住这里,是我们要住这里。”衍华带着她走到桌边坐下。
“为什么?不找执若上神了?”从谙依旧是张面瘫脸。
“不用找她,”衍华像是发现了什么,抬眼笑了起来,他伸手将墙上贴着的一张告示揭下,调个头放到从谙面前,示意她看一眼,“她如果在这附近,一定会自己过来的。”
从谙低头去看,发现告示上写的是:
簪花节,今日子时开始。
而衍华撑着下巴胸有成竹,他就不信上古神那个爱凑热闹的东西不会来。
此时,村庄的小院里,上古神正扒在葡萄架子底下的桌子上,眼巴巴地看着对面的魔族少君。
今日租房子的老妇人来了,带了菜和点心,也带了一张附近的镇子今晚子时要举办簪花节的告示。
簪花节大概算得上是个别出心裁的节日,当天女子都会带上一篮子花等在路边,待得心仪的男子经过时便向他扔花,若是男子有意,便接了花给女子带上,若是无意便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