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父果然还是那个大师父啊,殷小楼心里感慨,这么久不见那是那样熟悉。
殷小楼朝前走了几步,蹲在了玉岐山旁边,直接伏在他的腿上,眼圈红红的,长长的睫毛被泪水打湿。
“我回去了找不着你们了,哪里都去过了,哪里都找遍了,还是找不到你们。”殷小楼声音很委屈,又想到了,那晚自己突然就被抛下,师父们不见了,文卿也不见了,自己这辈子从来没离开过他们,眨眼间却只剩下了自己一个人。
玉岐山眼神柔和了几分,叹了口气,像以前一般轻轻揉了揉殷小楼的脑袋,他当时发现异常时,只得先让文卿带殷小楼避开,哪知道这一避就避到了今天,他知道这一天早晚都会来,天底下又有哪里是真正的乐土能保护她不受伤害。
“好好站着说话。”玉岐山收回了手,语气还是如常的严厉。
殷小楼听到这么熟悉的话一时控制不了自己涕泗横流,仍旧死死抱着不松手,太怕,太怕一松手又什么都没了。
小脑袋瓜子被推了推,还是十分执着地拒绝。
玉岐山看着自己养大的孩子哭成这个样子,心底也软了几分,但又见眼泪鼻涕都糊在了自己衣服下摆上,眼角不禁抽了抽。
待殷小楼哭够了舍得起来了的时候,脸上已经乱糟糟一片了,看着又狼狈又可怜。
徒手擦了擦脸,殷小楼边抽气边问道:“大师父,你身体怎么样了?”
玉岐山白着一张脸,但精神还是不错,从怀里摸出一张帕子,直接扔到了殷小楼面前,“死不了。”
殷小楼拿着帕子在脸上胡乱地擦了起来,又哭又笑,看着傻的不行。
“二师父和三师父我还没找到他们。”就连大师父也是机缘巧合才找到的,而且要是没有季修晏帮自己,等靠自己见到大师父时,已经凶多吉少了。
玉岐山垂下眼,沉思了片刻,“他们你不用担心,谁死了他们都不会死。”
虽然当时自己中了计,但他以为即使穆三娘遭了毒手,但至少还有殷九章不会被困,看来情况比自己想象中还要不妙,他刚刚的话不是为了安慰殷小楼,而是他们确确实实是有这个本事。
有了大师父的话,殷小楼心里的担心少了很多,大师父向来不会诓自己。
多说了一些话,殷小楼心情也渐渐平复了下来,坐到了一旁,将自己从发现他们失踪再到宿阳的事事无巨细全一股脑告诉了玉岐山。
“傲霜剑不是顾筝的吗?大师父你要来做什么?”说到了这里,殷小楼也是将自己的好奇问了出来,自己当时那个水平,总不会是让自己提剑来救他们。
玉岐山目光渐渐冷了下来,当听到她被指引去了别雾居时,眼中冷意更盛。
他一直预防着这么一天,当日他被谢安拦住,后又遇到兰六,知道事情比想象中更为棘手,若是自己当时没有中兰六的毒,今日也不会在这里了,自己又哪里来的时间给殷小楼留信!
更何况,他的底牌是殷九章,这群人有备而来,既然殷九章穆三娘都被带走,那绝不可能单单好心留下殷小楼,有人知道自己在顾筝死后留下了一些东西在别雾居,又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便想利用殷小楼当这个引子。
“剑现在在哪?”玉岐山早就殷小楼进来时就发现她佩了剑,一把和傲霜剑有五六分相似的剑,他心里明白这件事是有人借了他的名头捣的鬼,但还是选择先瞒着殷小楼。
“我放在师兄那里了。”
师兄两字一出口,殷小楼就心道不妙,玉岐山看着自己的目光一下就更冷了,哪里有人会拜那么多师父,多拜一个等于叛了师门,然而自己在他们都不在的时候又多了一个,还是个来头那么大的。
不过玉岐山倒不是殷小楼心中所想那样,他自然不是那么看重师门的人,不然也不会同意殷小楼也叫穆三娘和殷九章师父,殷小楼拜进了九华宗的事玉乘峰已经提前和自己说过了,还口口声声地说,沾了殷小楼的光,自己还平白长了一个辈分。他只是很不满,这么重要的东西怎么能假手他人。
“师兄人很好,这次也是他帮了我。”殷小楼还想补救一下。
玉岐山与季修晏这个人是完全陌生的,季修晏在江湖上名声鹊起的时候他已经在锦川归隐不问世事,中了兰六的毒后一直昏迷不醒,直到毒被解开,所以对季修晏的印象也仅仅是玉乘峰三言两语间提到那个前途无量的年轻人。
惴惴不安地看着玉岐山,回过头来她也才发觉那样做好像是有些不妥,她与季修晏好像也就认识了几个月,就这样什么都毫不保留地信任他,想想也觉得不可思议。
此时,玉鸣远从外面走了进来,“二哥,时候不早了,该休息了。”
殷小楼有些舍不得,感觉自己才和大师父待了一会而已,眼巴巴地盯着玉岐山,但大师父有伤在身,还是懂事地说道:“大师父,那你好好休息。”
又转向了玉鸣远:“二庄主,我能留下来陪大师父吗?”
玉鸣远没想到殷小楼会问自己,又见玉岐山又不表态,只得干笑了两声,他可做不了这个主。
可没想到玉岐山站了起来,把赖在凳子上的殷小楼提了起来,殷小楼知道玉岐山身上有伤,不敢挣扎,只得任玉岐山把自己带了出去。
门外只有季修晏还在,玉岐山冷着眼打量着他,高雅清贵,气质出尘,翩翩一佳公子,是十分受姑娘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