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对他来说哪怕是到了这个时候,他也不曾后悔,有过悔恨但是再给他一次机会还是会那样做,到了现在这个地步无非是实力不如别人。
就像是杨和光,他做了那么多,对吗?
他也知道不对,在某个方面上他和杨和光又何其相似,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杨和光从他手里夺走了婆罗经,所有的一切是他所承受着的,得到了婆罗经的杨和光也从一个籍籍无名的普通人慢慢掌握了大权。
不,他从始至终都不是什么普通人。
如果婆罗经是落到了他手里,那么他就会是另外一个杨和光,看着武林盟在他手里起死回生,他何尝不想让秦家也那样?
“你动手吧。”秦琛已经没有再挣扎的余地了。
同殷小楼交手的时候他的赢的几率不过只有三成,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如此,他心里十分的不平,他比世上无数人都要努力,从小到大秦家的这份责任就抗在自己肩上,可是还是无法弥补资质这一关。
殷小楼手中的剑坚定无比,她从来都算不上是什么心慈手软的人,是不可能做出同情对手的荒唐事来。
秦琛或许情有可原,但被他伤害过的人根本连得到歉意的机会都没有了。
戮仙已经刺破了秦琛的皮肤,只要再往下一点就能马上要了秦琛的命。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红色的影子蹿了出来扑在了秦琛面前。
“小楼,求求你!求求你放了我爹吧!”
秦沐棉脸上已经布满了泪痕,完全没有了平日里的风采。
哪怕她扑了过来,殷小楼手中的剑也未曾松过半分,她看着抵在秦琛咽喉上已经沾了血的剑,又惊又恐,望着秦琛已经失声。
秦琛看着突然出现的秦沐棉,眼神突然有了瞬间的恍惚,抖动着双唇出卖了他所有的脆弱,他的软肋就是他所挚爱着的家人。
他动了动双唇,却不知道能和秦沐棉说些什么,母亲早亡,他一直都想让自己的女儿活的天真开心,也是像他预想的那样,秦沐棉越发的肆意潇洒,是他这一辈子都无法做到的事情。
可是偏偏在这最后的一刻,他给她营造的所有全都灰飞烟灭。
碎发黏在了脸上,此刻的秦沐棉是前所未有的狼狈,也前所未有的卑微,她双手紧紧抓着赤莲,仿佛看不见那泛着寒光的利刃,一滴又一滴温热的鲜血从指缝间流出,她放下了这辈子所有的骄傲,所有的尊严来哀求殷小楼。
“你要杀就杀我吧!”她望着殷小楼,“只要我在我就不会让你伤害他!求求你了,能不能看在我的份上饶他一命,你废了他的武功也好怎么样也好,求你留他一命,我从小到大都只有我爹而已,文卿喜欢你,我可以什么都不管,我知道你们见过面,我也可以当做什么都不知道,文卿本就不喜欢我,我爹是世上唯一爱我的人,要是他死了,我也活不下去了!”
她的声泪俱下,殷小楼的唇抿成了一条线,手上的剑始终没有松动的迹象。
秦沐棉见她无动于衷,直接跪了下去,双膝在冰冷的地上慢慢挪到了殷小楼的身边,“你想报仇,可以杀了我,我绝对不会有半句怨言!求求你放过一命,我可以带他离开,永远离开中原,秦家所有的东西你们都可以拿走,只要你能放过我爹!你想要什么都可以!”
她的一席话已经快没有了任何的逻辑,已经在凭着自己能说到开始说,仿佛已经低到了尘埃里。
往日鲜活亮丽的女侠,能豪饮阔谈的秦沐棉好像已经不存在了,殷小楼心里觉得有一种莫名的情绪,这样的秦沐棉给她的感觉并不太好。
“你以为你一个人就可以抵得下他所做的一切,那些无辜死在他手里的人和你一样,有家有父母。”殷小楼知道在有些事情上面并非全是所有人都能做到公私分明,人都是会有私心,换了是她恐怕也不会比秦沐棉好到哪里去,可是私心总该会有个底线。
“求求你!”秦沐棉已经泣不成声,卑微的姿态让人看了于心不忍。
可是殷小楼却没有为此有一丝的心软,在秦沐棉的手快要碰到她衣角的瞬间她直接往后退了一步。
这份疏离让秦沐棉大脑一片空白,这几乎在说殷小楼此刻正在和她撇开关系,其中的疏离和冷漠让她通体发凉,她仰着头看着自己满是鲜血的手已经和那一抹白色有了不小的距离。
秦琛痛苦的闭上了双眼,“阿棉,没关系的,我犯下的错就该我来承受,不用求她了。”
秦沐棉似哭似笑,讥诮地看着殷小楼,眼中是失望与不甘,“我还真的是个笑意,天真地以为凭我们相识一场,你可能会放我们一条生路,可笑可笑真的可笑,亏我真的把你当成朋友!”
“是吗?”殷小楼嗤笑,“如果当真是把我当成了朋友,你爹对我动了杀心的时候你怎么没有出来阻拦,是你觉得他必败还是觉得我死了好?”
秦沐棉脸上的表情僵硬了片刻。
“你以为凭你就能悄无声息接近不被人发觉?若不是有我的默许,你早在跟来的时候就死了。”殷小楼觉得十分的讽刺,“你所谓的朋友还真的不值一钱,我能理解你护着秦琛,也能理解你的袖手旁观,但是你不该在默认了这一切以后还以朋友的名义来要挟我,我从来都不需要这样的朋友。”
“你!”秦沐棉这个时候才感觉到了什么叫真正的体无完肤。
“你今日如果与我拼死一搏而不是跪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