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小楼走后没有马上去玉岐山房间放剑,反而转身回了自己房间,在柜子窸窸窣窣翻了起来,翻了半天找出一些干净的帕子。
小心翼翼的将装着桃花酥的纸袋打开,小心的将桃花酥分了一些出来用干净的帕子包了起来,随即将玉岐山的剑一齐抱着去了玉岐山房间。
做完这些殷小楼回到院子里桃花树下,坐在石凳上不紧不慢吃着桃花酥。
这棵桃树是殷小楼小时候因为文卿炫耀自家院子的桃树,才缠着三师父种的,小时候还和自己差不多高,结果这些年来越长越大伸手过去都快要够不着了。
她是被三位师父捡回来养大的,三位师父从小都待她极好,她曾经一度固执的以为自己是不是他们亲生的,毕竟这镇上那些小孩的亲生父母都不一定有她三位师父对她那么好。
小时候有次被周围的小孩子欺负没有爹娘,哭着跑回去躲在房间里不出来,后来穆三娘把她从被窝里扒拉出来,这时殷小楼头发也弄得乱糟糟的,脸上满是泪痕,散下来的头发还粘了一些在脸上,看上去又可怜又好笑。
穆三娘心疼地把她抱在怀里,憋住了笑意,“我的小心肝呀,怎么啦,是不是有人欺负你?”
殷小楼趴在穆三娘怀里抽抽噎噎:“二师父,嗝,他们说……说我是没爹没娘的野孩子,嗝。”
穆三娘看着怀里的殷小楼心都快要化了,还没来得及安慰,怀里的殷小楼动了动,坐着穆三娘怀里,搂住了她的脖子,眼泪还在流,一双大眼睛水汪汪的盯着穆三娘,“二师父,你是我娘,对吗?”
穆三娘当时还年轻,被这么一问,身体一下子就僵住了,看着满眼期待的殷小楼又说不出否认的话。
“二师父……”小孩子声音娇娇嫩嫩的,这声二师父喊得十分委屈。
殷小楼呆呆的看着不说话的穆三娘,眼泪像豆子一样一颗一颗不停的往外蹦,这可把穆三娘心疼坏了,眼中闪过一丝挣扎,想着要不就先妥协了,等她大了再和她讲道理。
“不是。”还没等得及等穆三娘说话,玉岐山就进来了,不由得殷小楼反抗扒着穆三娘不放,直接从穆三娘怀里抱走了她。
殷小楼怕惯了经常板着脸的玉岐山,撇着嘴,眼泪无声地一颗颗往下掉。
玉岐山叹了口气,用袖子擦了擦殷小楼的花脸,“今晚有你爱吃的小黄鱼,再哭就别想吃了,全给你三师父。”
殷小楼向来怕大师父,只得任由玉岐山把自己抱出去,连抽噎声也慢慢小了下去。
后来不知道她三位师父做了什么,周围的小孩子再也没有嘲笑她没有父母了,但是也没有小孩子愿意和她一起玩了。
殷小楼后来告诉了穆三娘自己怀疑过自己是她和三师父的孩子,结果让穆三娘很生气,追着三师父打了一顿,穆三娘认定了就是殷九章和殷小楼说了些才让她对他们有所误会,但其实那时候的殷小楼,只是单纯因为自己和殷九章一个姓。
两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带着个小孩总会有一些风言风语出来,更何况穆三娘人又风情万种,fēng_liú韵事更是被编排了一堆。
殷小楼不知道从哪里听来了一些闲言碎语,说什么玉岐山和殷九章都是穆三娘的裙下之臣,因为生了殷小楼又不知道殷小楼是谁的孩子于是三个人就住在一起了。
结果这次回去,殷小楼差点被揍了,后来大了殷九章告诉她她是当时在楼外楼捡回来的,就随了自己的姓,殷小楼才慢慢对父母这件事情死心,反正自己师父有三个,别人父母才两个。
殷小楼慢悠悠的吃掉了最后一块桃花酥,舔掉了指尖的碎屑,就看到玉岐山提着一袋东西回来了。
“大师父!”
“嗯。”玉岐山随口答应了一下就进了厨房,玉岐山虽然为人严肃人情世故又冷漠,但却没有什么君子远庖厨的想法,这么些年来家里的饭菜不假他人之手。
天差不多快黑了,玉岐山也把饭快做好了,这时殷九章也恰好回来,殷九章向来饭点踩的极准,经常都是不多一刻不少一刻。
殷小楼帮忙把饭菜端上桌,人就已经齐了。
殷九章率先在靠近门口的位置坐了下来,一只胖手在怀里掏了又掏。
“小楼,来。”殷九章终于从怀里摸出了个东西扔给了殷小楼。
殷小楼还没看清是什么顺手就接住了,摊开手一看是个漂亮精致的玉坠,淡绿色的玉身,刻着只活灵活现的白鹤。
“三师父,你不是输了钱吗?”
“哈哈哈!你知道什么叫否极泰来吗!这就是,出门就遇到贵人了。哈哈哈!”殷九章心情显然很好。
“还真的是大贵人。”玉岐山横了殷九章一眼,殷九章干笑了两声,手就被玉岐山给擒住,他反应极快反手挣开,一下子蹦到了门口。
“老大你这是做什么?”
玉岐山不答话,冷着脸走到殷九章身旁,从他怀里扔出了一个精致的钱袋,“真不知道哪家贵人还会送钱袋。”
殷小楼与穆三娘面面相觑,肯定又是不知道从哪里又顺来的东西,手中精致的玉坠一下子成了烫手的山芋。
殷九章满是肥肉的脸上堆起了谄媚的笑,“还不是前几天出门遇到了个看着不顺眼的小子,就想给他个教训,让他长个心眼。”
穆三娘幸灾乐祸:“我还真不知道世上还有哪些人是你不讨厌的。”
“这回真的不怪我,换了你你也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