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来想办法。”匆匆撂下一句话之后,百里云就大袖一甩,消失在了茫茫夜色当中。
崔盈盈本以为百里云只是随口一说,她并不认为百里云真得会想出办法帮助自己逃离紫阳宗,回去之后又不得不逆来顺受般当起外门弟子来。
时间一天一天过去,就在崔盈盈将此事彻底忘记之时,百里云却突然出现在了她面前,而且二话不说,拉起她的手便飞奔出去。
“云哥,你要带我去哪?”崔盈盈一边跟随百里云往外跑,一边不解地问道。
“别说话,快走,再晚就来不及了。”百里云没有正面回答,只是一味地焦急催促。
“可是人家还有很多活要干,执事长老说了,今儿个要是干不完,就不准吃饭。”看来紫阳宗对这些宗门中的外门弟子还真不当人看,怕是如崔盈盈口中所说之事,在每个外门弟子身上都不止一次的发生过。
“什么时候了,还想着干活?我是要带你逃离紫阳宗,你再絮叨,咱们可就真没有时间了。”百里云看起来更着急了。
“什么?逃离紫阳宗?云哥,你想到办法了?”一连问了三问,看来突然听到这一消息的崔盈盈既惊喜又有些怀疑。
“闭上嘴,想离开宗门,就跟我快跑。”百里云不仅着急,而且已经有些生气了。
崔盈盈到也听话,立刻禁声,拉开架势,拼命般尾随百里云而去。
足足跑了半个时辰,两人终于来到了紫阳宗所在山谷与外界连通的唯一山洞。两人在山洞跟前收住脚步,百里云来不及休息,一边大口喘着粗气,一边学着猫头鹰叫了三声。直到此时,崔盈盈终是明白了,原来助他逃离紫阳宗的除了云哥还另有帮手,看来那另外的帮手多伴是看守宗中与外界的唯一通道之人了。
崔盈盈所想不错,事实确实如此。而那人也不是别人,正是与两人一同来到紫阳山的杨修。原来百里云所想的办法就是趁其师弟杨修轮值看守通道之时,将崔盈盈送出紫阳宗。此计看起来很简单,但事实上却要复杂得多,因为宗中规定,看守通道的弟子,最少两人一组,一个时辰一换班次,而百里云与杨修却是又不在一组,两人计议多次,才想出将与杨修同班次的宗中弟子想办法调开,而趁着这短暂的时间再将崔盈盈接出来,最终送走。
整个计划虽然仓促,但最终的结果却是没有什么意外的成功了。此事之后,百里云与杨修也就理所当然地成为了铁哥们,当然,也才有了之后杨修逼迫百里云让出宗主继承人身份一事。
许久的沉默之后,卫子岭才长长出了一口气,强作笑意问道:“老师,这么多年了,师母她还好吗?”
“她……”百里云突然哽咽了,到嘴边的话又吞了回去。
“师母她不在人世了?”卫子岭试探着问道。
“哦,那到不是,只是……”百里云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终是鼓起勇气说道:“唉——只是这些年苦了盈盈……”
原来,自从崔盈盈逃离紫阳宗之后,便一直在老家等着百里云有朝一日能回来娶她,无论村里有多少说媒的、有多少提亲的,也不管她的父母有多着急、多生气,她就是不点头、不吐口。
可是,当时的百里云还只是一个小小的内门弟子,肯本没有机会、也不可能有机会离开紫阳宗。崔盈盈这一等就是十年,直到百里云将宗主继承人的身份让给杨修,独自一人搬出宗门之后,他才终于在第一时间快马加鞭地赶回了老家的小村子里。
当百里云看到满头白发、双目失明的崔盈盈在村口乞讨之时,一颗本就非常脆弱的内心在那一瞬间便融化了,他扑身上前,跪倒在心爱之人面前,紧紧地将其抱在了怀里。
“盈盈的父母在他回去的第二年便双双离世了,盈盈终日以泪洗面,不到一年就双目失明了,再加上之前到崔家求亲说媒之人的恶语中伤,盈盈从此便成了村中不祥之女,没人同情她、没人肯帮她。要不是村中有几位年长的老寡妇不忍心其饿死,怕是我今生就再也见不到盈盈了。”说到这里百里云竟哭得像个孩子一般。
“那后来呢?”卫子岭不知如何安慰老师,只能以继续提问的方式来打断老师。
百里云轻轻拭着眼角的泪痕,沟壑纵横的脸上终是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后来,我把她接到紫阳山脚下的一户猎户家里,让他们帮忙照顾盈盈。”
“那老师不是能天天见到师母了?”卫子岭看到老师有了笑意,也非常开心地问了一句。
“天天见到?”百里云很是向往地重复了一句后笑着摇了摇头,继而接着说道:“不过,每年之中为师到是可以有那么两次的机会见到盈盈。”
“为什么?”卫子岭不解。
“唉——还不是杨修地刁难。”百里云对杨修仍有些许的恨意。
“老师,明天咱们就把师母接到宗中!”卫子岭终于知道为何无论是谁在老师面前一提起外门弟子之事,老师就一幅憎恶的表情了,也终于知道为何老师有意纵容自己发出赦免外门弟子的宗主令了。
听闻卫子岭如此一说,百里云慈祥的脸上再次挂满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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