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帝大婚日在即,普天同庆,朝廷民间到处都是喜色一边,弗陵手头下的商行也越发忙活起来,而在这段时间,她也顺手处置掉了一个贪污公账的管事。
平日里对她两面三刀她忍了又忍,但账目作假的事情她容忍不了,是以毫不留情面地将人送了官府,顺带挑破他们身上那层保护皮。
同时也借机给另外两个时常与自己作对的管事提点几句,敲山震虎,希望他们引以为戒,别真以为她不知道这些人屁股底下一团糟。
可那件事过后不久,在她等着查清账目到底被贪污了多少时,郭善嫦给自己送来一封信函。
说是左秉臣命人快马加鞭送过来的,信函内容却是那两个屁股不干净的管事联合起狱中那个戴罪之身来讨伐她的栽赃陷害。
摆出的证据倒真是有模有样,桩桩件件都被罗列得一清二楚,说她在北地和异族人交丛过密,恐有涉嫌叛国投敌的可能,更甚至,还把石守民给牵扯进来。
说她投敌卖国,石守民作为一方将领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对她的行为视而不见,从中收取贿赂过着奢侈淫溺的日子。
左秉臣在信中并没有明确表露出对自己的信或者不信,只是让她去一趟京都,当面禀呈事情原委。
原本郭善嫦是要跟着自己一起的,但弗陵担心在自己不在的这段期间,那两管事趁自己不在对账目做手脚,为那一个戴罪之身开脱罪责。
更怕自己好不容易坚持了这么多年免费为穷苦百姓治病的宗旨被人趁着自己不在的时候肆意篡改。
而且,何家最近不大太平。
何家那位老太太病逝,弥留之际嘴里骂骂咧咧的,全是说她不好的话。
虽然何家忌惮孚安堂,封了口不准外传,但弗陵隐约还是听到关于自己身世的一些事情。
弗陵当时走得急,即便心有疑惑但也只能让郭善嫦留在长安收集那些流言。
只身前往京师,身边就只带了招财一人,哪知道长安称忽然出现一批卫队,美其名曰是来保护自己进京,真正的目的不外是以防自己外逃。
郭善嫦若不是突然就莫名其妙便被授予了重任,要不然还真得跟着自己一同前往。
临行前的包袱也是她给打理的,老母亲似地,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
“狡兔死,走狗烹,我倒挺烦心你此行去京城,会否不好。”
弗陵但觉好笑,她怎么还一副生离死别的样子?
“你什么时候也这么乌鸦嘴了?平时你不是经将现在这位陛下夸得天上地下独一无二,那现在怎么还担心那位会对我怎么样?”
郭善嫦抬起满满愁绪的眼,道:“你一路走来走得太顺了,就算有坎坷,但对你而言不过是毛毛雨。但这会他们是要把你彻底地给整死,污蔑你叛国投敌,就连证据还都帮你伪造好了,你说说看你要怎么解决?”
弗陵挑眉,撇了撇嘴道:“我哪里容易过?”
郭善嫦语气重了几分,说:“别转移话题,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这种事根本就没有那么复杂。
她女扮男装,随同纳不耒一道北上,确实遇到了不少让人难以置信,一时半会也没法解释得清的事情。
但真相就是她的确运气爆棚,一路上更是连自然灾害都很少遇上过。
“你相信吗?”弗陵玩味地一笑:“或许是上天特别眷顾着我。”
郭善嫦不喜欢看到她在这种时候还要开玩笑,而且这玩笑忒冷。
“不相信,挺荒谬的,但纳不耒带你去了汗王帐,你们又经历了那么多事情,和一个异族王子在蒙古包里待了那么多天,还能平安无虞地回来,怎么解释?”
弗陵气定神闲:“运气使然。”
郭善嫦无语。
“我死去的娘曾经说过,太过一帆风顺的人生,若有朝一日突逢大灾大难,那就会是灭顶之灾,你就是走得太顺了,现在才会被人以叛国罪污蔑。”
弗陵说:“或许那就是人生吧。”
郭善嫦:“......”
······
到达京城,快马加鞭,只用了不少五天时间,弗陵觉得倦极累极,还没好好到驿馆里修整洗漱,就被护卫给护送到都察使左秉臣的府邸。
不是要审自己到底有没有卖国求荣吗?怎么这一下子就给自己送官员宅邸去?
她也不是在京城没有产业,相反的是,她产业颇丰,涉及的门类甚广,在这皇城下有自己的酒楼,自己的客栈。
总不至于刚来头一天就给自己摆什么鸿门宴吧?
可对于他们的这一安排弗陵其实也拒绝不了,刀毕竟都已经架在了脖子上,还容不得自己在天子脚下嚣张。
她是个人,懂得审时度势,但招财就不一样了,虽说是个牲畜,但它似乎是有所感,不知道为什么一直不肯进到左府去。
弗陵一开始轻声安抚着它,始终未能让它放下心中的警惕。
这狼比起自己有骨气多了。
可哪有怎么样?
它至少还有自己愿意养,肆无忌惮惯了,但凡感知到一星半点的危险都会分外警醒和敏锐。
人就不一样,往往要审时度势许多,要考虑的东西也更加方方面面,她身后更没有谁能够做自己的倚靠。
朝夕相处了许久,她连这成精的家伙摇一下屁股都知道要拉什么屎。
它在帮自己。
和它在门口互相使劲,她扯着绳,招财最后还是争不过它的力道,跑了。
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