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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璮想起自己今早听到外头那乞讨的乞丐嘴里飘出来这一句话的时候便气愤不已,那八成是有人故意放出那些谣言故意中伤他大哥谋权篡位的。
“也不知道是谁在瞎传那些乱七八糟的,真该让我哥都拉去砍头。”
弗陵斜睨了他一眼,年纪小小却偏偏将砍头二字说得如此轻飘飘。
“长本事了。”
狗皇帝在位前,百姓民不聊生,怨声载道,又逢边境战乱,流离失所,无家可归的难民涌入各州郡县城。
可那位却依旧醉生梦死,听信谗言,削爵夺权,宠信佞臣,朝政大权旁落在一介宠妃身上,全然不思考民间疾苦。
他的父亲,他的大哥,沙场征伐,金戈铁马,一去就多少年,几经生死,最终换来了什么?
李璮冷冷地一笑:“父亲殒命,大哥也险些身死,那些拧乱党奸佞,只因为看不惯我国公府在百姓口中的声望,多少无辜将士惨死在关外。如今皇帝不仁,以我为豖狗,刀悬在脖子上,难道还不允许我们反抗不成?”
他少有如此义愤填膺的神情,估计是想起了自己战死沙场的父亲,弗陵忙不迭配合着他点点头:“自然可以。”
李璮瞟了她一眼过去:“哪你刚才还那样说?”
“不是什么事都能以砍头解决的,你大哥现在是皇帝了,但说实话,凭他上位的手段,真正能服他的又有多少?”
李璮抿了下唇:“我也就说说而已。”
弗陵摇了摇头,不跟这小孩子继续在这种事上斤斤计较,问起:“之前那个老秃驴逃跑后就一直没有下落了?”
李璮道:“后来不是出了好些事吗?我家哪里还有闲情逸致去查那秃驴的行踪,一时间就这样给断了线索。”
弗陵眉心深拧,愁绪紧锁着。
那些谣言蜚语她不是很清楚,多半也只能通过李璮,和伺候自己饮食起居的侍女口中得知。
所有的谣言蜚语最终似乎都是在催促着李衮娶她,就好像当初李衮要冲喜,定要选个阴年阴月阴日的女孩子,而何家人便退出了她。
她忽然有些怀疑,放出这些谣言的人说不定就是那个在外逃窜的老秃驴了。
不过那位与自己素未谋面的老和尚究竟为什么要这般散布谣言,总不至于是和尚做腻味了,一时间换个媒人婆的差事换换心情。
她心底迫切地想知道那个老秃驴到底是谁了。
但如今在国公府,寄人篱下,走动或者做点其他什么事的也不方便。
是以趁着今日身体好转许多请辞。
李璮却是希望她能多留一点时间,毕竟当初伤势非同小可。
就算现在是没有什么性命之攸了,可至少在国公府好好修养一整子。
但弗陵却有自己的坚持。
“这都几天没去铺子了,我得去看看账,再说,道观已经重修好了,我把山下的事情安排好后,就打算回山上住,山上清净,也好养伤。”
李璮没得她的办法,只好派人送她出府。
送人走后,听说她这是又去药铺,又是铁铺,绸缎庄子也走了一遭,身体还没彻底好全便到处乱走乱逛,就算铁打的身体也禁不起她这样的折腾。
李璮去书房找自己大哥,这段日子他一直都在书房处理公事,他不懂,但也隐约猜测到,是朝廷官吏的升迁贬谪。
大多数官吏名字他都没什么印象,唯一只听到母亲口中曾说起过那个害死父亲和差点让他掉落悬崖死掉的人。
大哥砍了那人的头,这的确是在意料之内情理之中,可大哥竟然还把他全家老小都流放到边境,就连老幼妇孺都没放过。
他觉得有些不近人情了,可别人说那都是君主的手段,君王已经施恩,若不然那些人根本就没有活下去的必要。
李衮听左秉臣说他在门口候了有小半个时辰,以为是有什么要紧事,便停下手头边的事,让他进来。
“那臣先行告退。”
李璮看着左秉臣竟在同他行君皇之礼,还觉得有些陌生,可他不习惯,仿佛把人推得更远了。
即便事已成定居,但他不愿见到大哥也成为孤家寡人。
“大哥。”
他亲切地喊。
李衮脸上漾起淡淡的弧度,嗓音也温温淡淡,却还是给自己记忆中那熟悉的温柔的感觉:“何事?”
大哥其实也没变,李璮心底如是想。
李璮松了一口气:“没事就不能来找你。”
李衮顿了一瞬,过去他们兄弟俩个的确是无话不谈,若要说是改变,也都在近期。
“好像是你近来总避着我。”
李璮气定神闲地背着手:“那是因为你太忙,书房里的人进进出出,我怕打扰到你,本来我和母亲想等你一起吃饭的,你又一直没忙完,我们就先吃了,母亲又让人给你备了吃的,可你到现在一口都没沾。”
李衮默然片刻,近期的确是有太多要事处理,因为不在京师,大多数奏章更是直接快马加鞭从皇城呈递到了这里,忙起来,就天昏地暗,不见天日。
思及此,他将桌上的面端起,执起筷子吃了几口。
“我吃了,让母亲不要担心。”
李璮抱着手看他,哼笑几声:“大哥,长殿道长她走了。”
李衮顿了一瞬,似是意外,但那丝意外也转瞬即逝,毕竟只是个无关紧要的人,她之前也不止一次提及起过准备回道观,想来是在这里颇有拘束。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