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家的时,和下班坐车的齐邧不期而遇。
说起来到现在已经快有三个月的时间,一直不曾在他面前喊出口那两个字。
这一见面,也不能装作视而不见。
弗陵只能微微笑着,什么也说不出口,原想等他的车过去后,自己再走。
可齐邧却让司机停车,让她上车。
除却之外,还邀请走在弗陵身后一小段距离的宋砚。
因为这段不长也不短的距离,齐邧也没有对他们俩一同回家产生任何怀疑。
宋砚婉拒上车的建议,毕竟离着家就那么一丁点路,插着兜一路慢悠悠地走着。
弗陵坐在车上时,看着他从车窗外慢条斯理地踱着步走,整个人也从后视镜内逐步变成一个点,再到逐步消失。
之前一路上都是默默无声地跟在身后,却也保持着恰如其分的距离。
其实再往前追溯几天,这样的现象已经出现过很多次,真以为这种坚持就能换来什么?
可笑。
到家不过三分钟,她从下车到进门再到转身关门,便见到那抹身影从窗户中掠过眼帘。
白色的兜帽卫衣掩下那人深邃的眉眼,只是抬头那一间隙,那棱角分明的侧脸便沐浴在落日的余晖下,一半阴沉,一半阳光。
他也看了过来,扬着唇角,剑眉星目,那个桀骜的少年仿佛在跟她说什么。
弗陵心底恶念骤生,真想过去好好打击一下对方。
听到楼梯有急促的脚步声传来,砰砰砰乱如雨点。
齐少辛猛地一个刹车就站在自己面前。
弗陵也一怔。
她倒还没怎么样,心理承受能力已经很完善和强大,倒是齐邧被她这凶神恶煞的脸给吓得,以为这是要找齐宥麻烦。
他还在家呢就敢如此地冠名堂皇,那他要是不在家还不知道得闹成什么样。
齐少辛见齐邧也在,原本话都跳脱到了嗓子眼现在也只能重新咽回去。
给齐宥使了个眼色。
“我找你有事,给我过来。”
这唤狗一样的口气。
齐邧听着不舒服,但是齐宥却没说什么,甚至跟过去,显然已经一副被使唤久了的样子。
这傻孩子怎么也不反抗?
他勃然大怒:“站住。”
齐邧几步过去将小女儿的手拉过,对大女儿道:“齐少辛,她是你妹妹,别用对待下人的方式对待她。”
弗陵诧异,竟抿了下唇,微微垂下眼眸,掩饰眼底的笑意。
齐少辛看着被他护着身后的女孩,曾几何时自己也是被他这样细细地呵护在身后赶走一切令她恐惧的东西,然而现在才过了多久而已,被呵护的那个人已经发生了改变。
她冷笑,即便告诉自己不要再对莫须有的父爱保有幻想,可终究还是会难过会伤心。
“我对她已经够好的,你去问问别人家私生女,有谁像她这样能住好房间,上好学校?”
“齐少辛,那些都是你爸我在外拼死拼活赚来的,想给谁用就给谁用,想让谁花就让谁花,由不得你不同意。”
“是,我妈妈死了,你现在就可以一手遮天了是吧?”
齐少辛再也不想顾忌什么所谓父女情谊:“可我也告诉你,我妈妈留下的遗产是给我们姐弟俩的,现在我们都已经成年,那些寄放在你名下的东西,是该时候准备收回,你经营不善,这些年全靠我妈妈留下的资金周转,没了我妈的钱,我看你那个破公司还能撑多久。”
弗陵默默地听着,心底不免诧异了几分。
那富丽堂皇的大公司其实内里只是个虚壳而已?
早就听说齐少辛的母亲生前在公司里的股份占比要比齐邧多的多,不曾想今日会以这种方式验证。
那她要这具空壳有什么用?
齐邧怒不可遏,愤怒地抬高了手。
“死丫头……”
眼见着那一巴掌就要落下,齐少辛闭着眼,只要这一巴掌落下,那么父女间所有的牵扯也都会随之斩断,可许久过后,脸上却没感觉到火辣辣的疼。
“言言。”
“言言。”
齐少辛愣怔地看着眼前这一幕,为什么要替她挡着?
厨房里传来一声碎裂的响,徐静慌乱下疾步跑来,将女儿护在怀中,一直“言言”、“言言”地喊着,抚摸着她的脸,问她有没有事。
齐邧也紧张地围在母女俩身边,想看看小女儿,但却被徐静给护着不让他看。
他只能紧张地询问:“言言,没事吧?爸爸不是想打你,爸爸要打的是她,你替她挡什么?”
徐静:“你拦着也可以。”
要不然,躲远点才是,傻傻地站出来替她挨揍做什么?
弗陵:“我也不知道。”
徐静气得说不出话,指尖戳了戳她额头。
“你个傻孩子。”
齐邧恼怒地看着齐少辛:“都怪你,要不是因为你言言......”
徐静拦着他:“好了。”
她斜睨了齐邧一眼:“你也是,就算再怎么样也不能到打孩子的地步。”
齐邧涩然:“你不知道,是她气我。”
“你个大人跟孩子置什么气?何况孩子都这么大了,就算要教训,也可以换别的方式,都说打人不打脸,何况你要打的还是你女儿。”
齐邧微微点头,接受训诫。
齐少辛冷眼看着这一幕:“一家三口,祝福你们能永远像今天这样和睦。”愤怒地转身回楼上。
弗陵看了眼她背影,挣了挣徐静的身前,“没什么事,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