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算什么解决问题的方式。
要按照弗陵以前对付孔瑶瑾家里人的那股狠劲,至少是不该是这样销声匿迹的方式。
毕竟无法解决问题,不过是将矛盾于暗旋处继续积蓄扩大,等再爆发的时候就是波涛汹涌的猛兽。
弗陵叹了口气,又不好继续说他什么,只能低头吃冰。
靠别人有什么好,原以为一个人多一分力量,至少能帮她想想问题的解决之法,可霍元慎凭什么给她想办法。
他刚才那短暂的一个动作,简单粗暴地将人拉黑,淡漠又冷冽的语气,已是言简意赅地表明自己的不耐烦。
她凭什么以为霍元慎会看在老太太的份上也把她当姑奶奶一样供奉着。
她不说话,是因为尴尬。
霍元慎也不出声,是习惯性地沉默。
在他们之间的温度好像莫名其妙地也降低了好几个度。
医院里静悄悄的,隔三差五走过的几个医护或病人,都莫名摸了摸手上忽然冒起的鸡皮疙瘩。
“怎么这么冷?”有人缩着脖子,抱着手疾步走开了。
弗陵面无表情地吃完第一个冰筒时,心底想的是,冷,谁能比她更冷。
觉察到身侧视线的灼热感,被盯得些许不适,只得开开口打破这无边的沉寂。
说话,是她最讨厌的事情。
过去和栾诗孔瑶瑾相处之初,她也是不怎么说话的。
但却极喜欢听她们说,不管是八卦还是无聊的琐事,有时候再互相对骂上几句更是能消散终日里枯燥的心绪。
她总不能在霍教授面前谈论某些明星的八卦吧。
霍教授也不像是那种好奇别人家鸡毛蒜皮事的人。
“手术什么时候结束?”
觉得以这个为开题似乎更合适。
“大概一个小时。”
“好。”
她说完就乖乖巧巧地闭上了嘴不再出声。
聊天真是一件需要天时地利人和的事。
好什么?霍元慎反倒被她闹无语了,只是她此刻静若处子的样子,含着冰淇淋,唇角沾上白色的奶油。
“少吃点。”
“……嗯。”
这是关心吗?
弗陵忽然被这一句闹得心头微微发麻。
霍元慎皱眉道:“糖分高,对身体不好,糖吃多了还容易长胖,而且你现在不是在……不适合吃凉的。”
“……”
外焦里嫩外焦里嫩,为什么他能顶着这一副光风霁月的外表跟她说这些女孩子间私密的事情。
弗陵选择闭嘴,甚至,挪了下屁股,尽可能离他远点。
要不是为了让老太太出手术室第一时间就能看得到自己,才不会在这个无聊的地方陪他久坐。
说起来也是奇怪,照着段郁斯所说自己父亲当年有钱有势的时候确实做了很多恶心人的事情,为什么一个能容忍他住在他家,一个呢,则还能让老太太和她一块玩。
想不通,想不通。
“刚才,在生气?”
看着弗陵呆萌的样子,霍元慎嘴角扬了扬。
“拉黑了人,你生气?”
弗陵回过来神后,摇摇头:“不是。”
“那为什么不说话?”
他还一本正经的样子。
“.......”
尴尬,就是尴尬,你还问还问?
弗陵将恨不得伸手过去拍人的手给缩了回来,藏在背后,生怕自己一个不察就把人给打了。
霍元慎说:“你对我有什么不满可以尽管说,现在又不是在学校,我也不是你老师,你只管说就是。”
弗陵纳闷地挑了挑眉:“我没有什么不满的。”
她就算再怎么样也不会发脾气。
除了那天对付那个女人,是真真切切拿她来撒气,因为那一天的怒气值达到了最高顶,让她迫不得已找到一个宣泄口。
“不需要忍着。”霍元慎递过来一眼,眼神湛亮,好像能穿透人心。
弗陵别开了脸,看向面前所对的正是手术室的门,被头顶的白炽灯打得,雪一样地白。
“我其实这人挺随和的,不管放在什么地方都能很快生长适应,对于各式各样的人,看得顺眼就多看几眼,看不顺眼,那就尽量不出现在对方面前,相安无事,正所谓,退一步海阔天空嘛!”
“巧舌如簧。”
他已转开眼,嘴角扬起,低低地笑了一声,声音极轻。
捕抓到那一丝嘲讽的语气,弗陵无奈地抿了抿唇,轻叹。
她其实话还没说完呢,当然她一切温和以待的前提是不会有人触她霉头,犯她底线。
而这一切,都曾经被他给看在眼底。
······
手术很成功,老太太术后眼睛蒙着一块布。
说是怕强光,要等慢慢适应一下才好拿下来。
她每天都要滴眼药水,这件事一开始是霍元慎在做,可老太太却让她来,似乎对霍元慎有一些许的嫌弃。
具体原因暂不明朗。
弗陵虽然一头雾水,但还是照做。
从自己床上下来后蹦跶到老太太床边坐下,将眼药水给滴在他眼睛里。
老太太虽然闪躲了一下,前两次霍元慎再给她滴药水的时候她反抗得更剧烈,但以想到是相思,闪躲抗拒便变成了依偎顺从。
“我饿了。”
霍元慎知道自己在这里是妨碍到她们俩的亲热,刚好午饭时间也到了,认命地说道:
“我去给你......们打饭。”
老太太目光分了一瞬去到门外,似乎是在看那人是否真的离开,然视线里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