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瑶瑾父母早在她没有记忆前就离异了,她跟着母亲,弟弟跟了父亲,两家人多年来并没有任何交往。
孔瑶瑾的母亲是在她上小学一年级的时候再婚的,后来又陆续生下了两个小孩。
一男一女龙凤呈祥,她这个小拖油瓶就被继父嫌弃,只好送由外公外婆照顾。
但当时老人家年纪大,又是一身病,没多久就相继去世了,舅舅说她不详,才会一回来就把老人克死。
封建迷信到底也是说过嘴抱怨几句而已,血缘至亲难不成还能掐死她不成,但舅舅一家是不肯管的,照顾她的更多是她大姨。
养育之恩或许要比生养的父母在孔瑶瑾心底占据地份量还要大一些。
只不过,弗陵不是孔瑶瑾,这个世界也做不到感同身受。
这些年,关看手机短信里发来的那些要钱的短信,就算是有再多的感激涕零,也逐渐被现实世界的趋利避害所磨灭。
两人不再杵酒吧门口叙旧,弗陵找了个隐蔽性较强的咖啡馆,但其实还是离酒吧不远。
足以,反正她只是不想让这些穷酸亲戚打扰到她们团队任何一人的安稳现状而已。
大姨殷切地拉过她的手,“瑶瑾啊,之前给你发的信息你为什么一直不回?”
弗陵敷衍性地笑笑:“忙。”
她顿了一瞬,压抑着嘴角怒不可遏的抽搐后,也不在乎她对长辈这一副自命清高的态度。
“我知道你忙,但你忙也要回个电话给你妈。你知不知道你这一走就是十年,好不容易找人要到你的手机号,打电话你不接,发短信你也不回,你妈妈还有我,就担心你在外面出点什么事。”
“……”
这不是应该的吗?但凡谁接到骚扰电话短信是会接的,何况这还是来要钱的。
见她始终不怎么愿意开口会自己的话,她到底也是心急如焚,不确定这孩子现在是有钱人瞧不上她们这些个穷酸亲戚。
可要是瞧不是上,现在也不该带她来这金贵的地方喝什么哭得要命的咖啡。
弗陵扶着腮,一手端着杯热腾腾的咖啡,借以醒神。
大姨挨着她的手臂坐过来,亲切地摸上她的脸:“你这是怎么了?脸上怎么红得这么厉害?”
“喝酒了?我记得你刚才是从那里头走出来的,我听说那个地方鱼龙混杂的,很多染得黄黄绿绿的小混混经常在里头出入......”
弗陵推开她的手,喉咙滚了几滚,差点因为范反胃将刚才喝下的酒给吐出来。
“有事说事。”最讨厌这种摸来摸去又假装亲热的亲戚。
大姨面上泛冷,似乎也察觉到她的冷漠,原本还想好好同她叙叙旧情,哪知道她给脸不要脸,脸上和蔼可亲的笑这时也维持不下。
“好,关心你你不要,是大姑我拿着自己的热脸去贴你那冷屁股,那既然你这么无情,那大姑我就摊开了跟你讲。”
弗陵递了一眼过去。
“你妈二婚的那个弟弟已经结婚了,就上个月,十九号,你弟媳就比她小一岁。”
弗陵倒是诧异地哦了一声,“不对,他不是才十九岁?”
“嗯,年纪轻,受了女方的蛊惑,糊里糊涂的,就这样有了。”
“......”
一个巴掌拍不响,大姨应该不会还以为这事只要女方一人努力就够了?
“女方家里人蛮狠,无理取闹,硬是要我们家负责。你妈妈为了这件事着急上火,生病了两三回,上个月好不容易摆了酒席,可一个星期前,你那弟媳就把孩子给摔没了,她还得从床头爬起来伺候媳妇。”
“现在没钱去医院,只能躺家里,可女方家却以为自己女儿在我们家吃了亏,吵吵闹闹的,伸手要钱要营养费,可就不是愿意管人。”
“你妈妈确实是挺不过去了,这次是村子里有个人偶然听到有你的消息,这才打探到你这些年都住在江城,所以大姨就来找你。”
她哭哭泣泣地说着话,一句接着一句,跟连珠炮似的,塞得人接都接不住。
弗陵左耳一进右耳一出,就把前头的话给忘得一干二净了。
大姨察觉出她的分神,脸色忍不住一黑,躁怒道:“孔瑶瑾,你到底有没有在听。”
弗陵听这大嗓门心底多生了几分烦躁,掏了掏耳朵:“在听的,在听的,大姨,你不要那么大声,耳朵疼。”
“找你回去看看你妈妈,十年了,你妈妈怪想你的。”
弗陵点点头,“她的思念我收到了。”
之前看到的那些个短信就该知道她们是对孔瑶瑾回家一事是有有多迫切,现在知道孔瑶瑾飞黄腾达了,还不得更加使劲往她身上薅羊毛。
大姨欣喜过望:“那你什么时候回去?”
弗陵倒是顿了一下,都说到这份上了难道还听不出来是自己这是什么意思。
大姨见她没声,知道这定是打定主意不回去,面色微变,又痛哭流涕地说。
“当初的事我和你妈妈也都知道错了,不怪不让你读完高中,也不该逼着你去工厂上班,也不该,也不该逼着你结婚,我们现在已经知道错了。可当初不也是逼不得已吗?家里处处都要钱,你要不嫁人,你那个亲爹也得将你给嫁了,与其让他挑个不三不四的人,那还不如让你大姨给你找个知根知底的。”
弗陵喝了一口咖啡润了润喉咙,要不然都快被他们给恶心死。
孔瑶瑾今年不也才二十四,要搁十年前,不过只十四的年纪,这也好意思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