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可分明记得是程鹤殊欠下自己一条命,却偏偏还要劳烦自己去帮他做事。
可不愿意也没办法,他将条件开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而且这件事也就只能自己来做。
那对科学家父母做下的那些事,程鹤殊不还是不敢声张半分。
这种事情要是闹出新闻了,影响会多大,那怕是整个江城都得动荡不安。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那小孩,日后不用成为实验室里的小白鼠。
而他的出身,不过也是被人遗弃的可怜小孩,因为自身天赋不错,侥幸被程鹤殊父母给捡走,当做训养的工具人。
而这段日子只有自己能够近距离同那小鬼头接触,可那人小鬼大的,别看着个头小,实际上却事事防备着。
“他其实也是有自己的几分小聪明的,要骗他很难,而且,我说的话不肯信一字半句,所以也只能你出马。”
程鹤殊取过纸巾递过去给她。
弗陵僵着,不动,在想事情。
程鹤殊抬着纸巾,目光示意着她嘴角,沾着蟹肉的酱料。
现在的她是越发懒惰了,自从做完手术后,什么事都想等着自己来,换成其他人也不乐意。
弗陵被他碰着脸,一时才晃过来神,抬手拂开:“你不用这样安慰我,把我当工具人用就用,我又不会说你什么。”
只不过到底要怎么骗小孩,自己也没有任何经验。
程鹤殊将纸巾揉着掌心里,淡声一笑:“可你现在心底怕是在骂我。”
弗陵深吸了一口气,盘着腿,双手揣兜里:“我这是在酝酿情绪。”
话音刚落,却见门口赫然站着一抹娇俏的身影。
是那医护。
之前她的衣服被打湿了,那会也是刚来,说没有带换洗的衣服。
刚巧,程鹤殊在给自己安排的这件房内,有专门的一个衣帽间。
反正自己躺床上一件睡衣便可从头到晚,弗陵便自作主张,让她去拿那些穿。
可一来二去的,几乎每一件都被她用过。
她的身材毋庸置疑,这一身墨绿色的长裙,裙摆垂到脚踝处,像黑夜里翻滚的烟云。
这么娇的一个女孩子长期在家里行走,像妖精,白面书生最是难以抵挡得住这种诱惑。
过去自己是乐意将衣服给她穿,可她现在是穿上瘾了还是脱不下来,大晚上的还故意装得那么妖娆诱惑。
弗陵嘴角抽了抽,“程鹤殊,你还是坚持不将她赶走是吧?”
程鹤殊顺着她视线所指的方向望过去一眼,微微皱眉:“怎么突然又说起这个来了?”
弗陵心生烦躁,“我看见她就烦。”
任谁被抢了东西还能保持愉悦的,她从来就不是什么大度的人。
程鹤殊怕她太激动,对伤口痊愈不好,低声说:“等给你找到合适的再换。”
“还不出去。”眉心阴翳,冷眼斜睨了房门口那个。
“我,我只是来送药。”
她颤颤巍巍地站着,手里还端着给弗陵送来的药和温水,被程鹤殊呵斥的那一眼,似乎是连单纯的站定都站不稳了。
程鹤殊顿了一瞬,偏过头,眉心轻轻拧起:“到点了,先吃药。”
弗陵舌尖抵了抵后槽牙,忽觉几分心累,看着这对狗男女只觉得哪里都碍眼睛。
“好,她要不走,我走就是。”
······
实则弗陵并没有走远,就算想走远也挨不住身上刀口未痊愈的疼痛,猫进隔壁程宗麟房内,抱着肚子蹲房门口唉声叹气。
程宗麟见她自从进来就一直脸色颓败,什么话也不说,特别是垂着头,披着发,一身素衣,大晚上的跟个女鬼一样。
“你们怎么又吵架了?”
两个房间在同一个楼道里,只相隔一面墙,但隔音效果奇佳,他压根就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只是隐约听到了那么一句“她要不走,我走就是”这样的话。
她头抬也不抬,语气懒懒地应了他一句:“很稀奇吗?”
程宗麟走到她面前,单膝曲着:“不稀奇,他就是欠骂。”
弗陵听得心情忽然多了几分愉悦,微微抬眸,瞟了他一眼。
“对,他岂止是欠骂,还缺乏社会的毒打,目空一切,自以为是,以为全世界都是他的。我看他不爽好久了,要不是现在寄人篱下,不好太过直接跟他翻脸,还有,我手术费还是他给付的。”
除了手术,还有衣服,还有这段日子的住宿,想起这点心底就隐约有些不安,她从不爱欠别人的,但凡想起这一点来便扎心扎肺。
“你是因为他跟别的女人好吃醋了?”
突如其来的问话,让弗陵微微皱了皱眉头,抬手拍了拍他的头:“你这个小屁孩,懂什么啊?”
他们之间什么关系自己何尝不清楚,不会产生多于男女之间更多的情感,自己对那女人的反感不过也是因为她不该过分地奢求不属于她的东西。
“别以为我不知道,我什么都懂。”
程宗麟一副小大人的样子。
“你们女生之间经常会有嫉妒,她成绩比我好,她长得比我漂亮,她家比我家有钱,她有一个高富帅男朋友。”
弗陵嘴角抽抽:“你说的这些点,她都没有。”
“但你不敢否认,你嫉妒程鹤殊对她好,要不然你胡搅蛮缠试试将她给赶走,程鹤殊还不得跟你翻脸。”
“......”
这小孩,搞什么鬼?离间计吗?
见她默不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