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楼前,弗陵并没有先往他常去的楼层跑,而是先找楼下安保人员查询进入来访人员。
在人员登记表上,显示何教授并不曾来过。
弗陵手机早先落进水中,早就死机了。
无奈只能用不安保人员办公室的电话打回去何教授家中。
问起师母,却还是只得知何教授并没有回去的消息。
她一个女人,年纪又大了,今早出门到处去小区附近,何教授平时经常去的几个地找人,却始终没有任何眉目。
弗陵听到她说起话时声音断断续的,一时间有些思维错乱,按道理说何教授平日里为人谦和,没得罪过仇家,身上更没有老年痴呆症的症状。
怎么会说不见就不见了?
弗陵只能一边先安慰着师母。
但到底无济于事,挂断电话后,弗陵便报了警。
······
弗陵回到停车场的位置,不巧还真碰着程鹤殊还没走。
弗陵像是寻着了救命稻草,一路小跑过去,脑子里全是他应该在警察局里有人脉,这样找起人来也方便许多。
毕竟年纪轻轻就把生意都做到福布斯富豪榜的前五十。
“程鹤殊……”
脚步倏然一顿。
莫名其妙怎么蹲在车尾巴后?
弗陵停下脚,又抬起脚,几步跑上他身侧,扶着他起来。
“你没事吧?”
“没。”
程鹤殊哑着嗓音说着,肤色白皙,现在受伤后,唇色惨白得厉害。
可弗陵的注意力却很快被其他东西给吸引,怎么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
像是食物发馊的气味,而且还是从程鹤殊身上的衣服散出来的。
弗陵努了努鼻子嗅了嗅,不自觉间便已循着那股气味探过头。
程鹤殊张开五指,将她嗅过来的脸一把挡开。
“我没事。”
程鹤殊十分肯定地回答。
既这样说,自己也不好再揪着那股气味不放。
毕竟前回已经试过了,胡搅蛮缠这一招对程鹤殊没用。
“何老找到了吗?”
弗陵摇头:“没有,不在家,不在科研所,所有他有可能去的地方都找过了。”
程鹤殊挑了挑剑眉,眉毛又浓又密,这一挑就有几分厉气。
“那你还愣在这儿,不去找?他不是算你半个爹。”
话是这样说没错,但她也是有脑子的,总不可能满大街去找吧。
但还是被他说得面红耳赤,仿佛何教授走失自己丝毫不担心一样。
“我去找太没效率了。”
“所以……”
直觉告诉自己,她这是有所求了。
“所以我这不是等你帮忙吗?”
程鹤殊冷冷地挑了下唇,冷色的日光灯下,将他的皮肤也映衬得冷冷清清,借着她的手站了起来。
“何老的事,我不会不管,但不是什么事都得我亲自出面。”
他本来就身材颀长,背脊挺拔如松,瘦削,可这样一站起来后,整个人忽然如同一座大山一样,压着她。
弗陵只能看到他下颌下冒出来的青紫胡茬。
“我知道你一个电话就能搞定很多事情,那你现在就在我面前打好了,就当刚才那枚弹壳的交换。”
弗陵咬了咬牙,分明没想到在这种时候将那个来之不易的把柄用去。
可偏偏自己是现在此刻这个情况,急切想要找到有关何教授的线索。
即便只是一丝也好。
程鹤殊轻扬了下唇角笑了,又痞又邪,可就是那么得天独厚的一张脸,这样一笑,让人一时间都没法生气。
没有犹豫太久便同意了,毕竟是这种便宜买卖,不做白不做。
见他答应后,弗陵眼神便一直直勾勾地望着他看。
怎么还不打?
师母还在家里哭呢!
想催也不敢催,怕他生气又不给自己办事了。
程鹤殊却始终一副“你急什么的样子”,慢条斯理地将手伸到口袋里,却是摸了个空。
“我手机呢?”
“……”
装,再装,偏偏他那“鬼斧神工”般的演技无法征服自己。
“别玩了。”
“我手机真不见了。”
程鹤殊解释:“估摸着是方才落在温泉馆里。“
“……”
弗陵心累。
程鹤殊心底想着,有些麻烦了。
丢三落四一向不是他的个性,今儿要不是被她给气得,也不会面临这般窘境。
“都怪你。”
弗陵被指责得一脸莫名,又不是她让程鹤殊将手机给拉温泉馆里的。
要不是许筠拉他去那种地方,估计也没有今晚如此多的事。
瞧他那一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的样子,弗陵没时间再继续跟他蹉跎于此事之中,直接问他。
“你要没办法联系人,那我也得走了,师母现在还在家里哭。但你要记得,联系到人,找到何教授后,我会否将东西还给你,还得看何教授回来时是否一根头发丝都没伤着。”
弗陵平静地说着,一脚往迈巴赫的方向走去。
何教授夫妻相当于是她在这个世界的亲人。
她不过只是故作从容,实则心底早已是乱成了一团麻。
都已经快一天一夜了,一个老人家走丢在外,再冷漠的人也不会无动于衷。
她跨上车后,朝着窗外的人看了一眼。
“车就再借给我用一阵,我明天再还给你。”
程鹤殊眉心突突地跳了跳,只觉得心烦气躁,几步上前,手便拦在了她欲要关上的车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