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真没想到,原来你也有输给我的一天,就算你在任何方面再怎么比我强都好,可又能怎么样呢?我也知道,像你这样子的自高自傲,自以为是,骄纵妄为,从来就没有输给过其他人,自己一定很难接受吧?”
女孩子有时候还真的像小麻雀一样,有一句没一句地钻入耳里,声音聒噪得又好像装了小马达一样,还自带震动。
“够了够了。”
弗陵左手摩挲着太阳穴的位置,头疼欲裂,咬了咬腮肉,忍下心底的烦躁。
“说那么多,跟连珠炮似的,你不累啊,我都替你累。”
许筠正欲张口,忽见何奈身后的房门有开启的痕迹,那一抹熟悉的身影出来后,她便机警地闭了闭嘴。
“连珠炮谁不会,有本身在里面别压着声啊,怕他听见什么?”
弗陵依旧撑着酸酸涨涨的太阳穴。
“我过去给你的感觉是不是过于温吞啊,还是你觉得我不会发脾气?”
“老实人被欺负得很了,一旦爆发可是会要人命的,所以离开宿舍那一天才会那么忍气吞声,反正我都不会再见到你们了。”
“不过没想到两年后我们会在现在这种场合见面,你不觉得自己也挺尴尬的?”
许筠一改之前跋扈的态度,咬着唇问:“你什么意思?”
弗陵垂了垂眸,嘴角忍不住溢出一丝凉笑:“倒也没什么意思,只是想说,你自己的实力怎么样你自己清楚,别让人深挖下去,到时候就不好看了。”
她连博士生的名额还都是靠家里人关系给打点的,后来不也是因为写不出论文,迟迟没有毕业,跟一个博士生导师谈恋爱,后来导师老婆找上门来她便出了国。
两年后,谁也没想到她还撬了自己实验品。
她拿到行医资格证了吗?
许筠楚楚可怜地垂着眼眸,抿着唇:“我知道我从来比不上你,但我一直很努力,很努力地在超越我自己,我并不想跟谁比,但你也没必要总来打击我吧。”
弗陵被她忽然一副做作的样子给吓得毛骨悚然,周身起了鸡皮疙瘩。
“我警告你,程鹤殊不是普通人,你只要有脑子就不会真奔着寡妇这一条路去的。”
许筠涨得脸色发红:“你怎么,怎么咒人呢?”
“我说的又不假。”
弗陵笑微微地敷衍着,忽然包里的手机震动。
是何教授的电话。
她瞟了许筠一眼后,“对了,你口红沾牙齿上了。”
许筠抬手掩了掩嘴,脸色窘迫发红,手足无措地翻找镜子。
她也没耐心应付,往楼梯口一路下去时,滑动接听。
······
“阴险。”
突兀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许筠眸光带水:“鹤殊。”
程鹤殊倚着门,好笑不笑地睨着她。
“你们刚才,好像在咒我死?”
他裸着上身,肌肉精瘦,腹肌线条是真的好看,乌黑茂密的头发有些许凌乱,放荡不羁的样子,剑眉下却是一对细长的桃花眼,充满了多情,让人一不小心就会沦陷进去。
许筠是真的沉沦了进去,直到他从自己身侧擦过,心底微微一动,忍不住伸手去抓,却还是扑了个空。
“您要去哪?”
程鹤殊没有答她的话,径直往楼梯口去。
那是刚才何奈走去的方向。
许筠担心他这是要去找她,心底微紧。
“鹤殊,你要去哪?”
“站着别动。”
······
“我打电话去科研所,可所里面的人都说他今天没去,那他还能去哪啊?”
焦灼的声音从手机另一端传来,何教授的妻子急得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您先慢慢说,教授他到底怎么了?”
“不过是去买个菜,从早上买到现在已经快九个多小时了,人还没回来,平时都有带手机在身上的,可今天手机却落在家里充电了,我打不了电话,报警又还不到二十四个小时,也不知道是不是迷路还是怎样。”
那端已经断断续续的哭声。
何教授的几个孩子早年已经定居在国外,现在出了事,老人家也一筹莫展,是以只能想到她。
“师母,您先别急,我现在就过去。”
挂断电话后,弗陵心底有种莫名的担虑。
······
温泉池水的热雾熏得人昏昏欲睡,庄庄靠躺在石壁上,如置云端。
弗陵回到当初那个房间,倒还在房门外还杵着许筠。
跟块装潢华美的木板一样,就那身和服裹起来,还挺四四方方的。
“你装门神呢?”
许筠脸色阴沉:“你才门神,你全家都是门神。”
弗陵哼笑:“可我孤儿。”
她倒是不避讳说自己的身世背景。
之所以姓何,不过也是为了身份证的需要,随何教授姓罢了。
可她从来低调,从来不说自己跟何教授之间是收养人与被收养人的关系。
可这些年却是有各种各样流言蜚语,中伤自己和何教授之间的关系,污蔑何教授的名声。
最难听的话,多半是出于眼前这女人之口。
许筠不耐烦听她说话,连续翻了好几个白眼。
弗陵淡笑,罢了罢了,跟这种人还解释那么多做什么,又不是非得经常见面的人。
摆了摆手,示意她将门打开。
许筠自然不干。
“那你让开。”
许筠环手绕在胸前,掀了掀眼帘,一副傲慢自大的样子